“好像是翠翠的动静!”冯氏忙朝顾家看去。
大过年的,可别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好。
冯氏和乡亲们都挺担心,顾不上多唠,这就往顾家赶过去。
顾寡妇儿子更是连跑带颠,跑得气喘吁吁,嘴里一直喊着“姑姑”。
大门是虚掩的,众人直接推门而入。
谁知刚进院子,就看到翠翠正跌倒在门槛上,脸上肿起来老高,一看就是挨过打了。
一把木头梳子,还砸进她头发里,把她梳好的拜年发髻都弄乱了。
她那上门女婿阮范,拳头在空中挥到一半,看到吃惊的乡亲们后,他愣了下,这才收手躲回屋里。
“翠翠!”这时,顾寡妇拜年回来了。
一进来看见小姑子哭,她急得眼都红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阮范那兔崽子打的?他真敢?”
翠翠哭着起身,扑进嫂子怀里,“嫂子,阮范他前两天回去时,被他叔婶带着打牌,欠了赌债,我怕你担心就没和你说。”
“谁知今早我发现,我做工攒的银子全被他偷了,我跟他要他不给,骂了几句后他就急眼了,说我瞧不起他是倒插门的,就动手了。”
顾寡妇气得简直要疯。
她男人老早就没了,是她拉扯着翠翠长大,相当于半个闺女。
连她都没碰过翠翠一下,这个上门女婿竟然敢。
“你个软饭硬吃的狗东西,老娘跟你拼了!”
顾寡妇像个护犊的疯狗,两眼红得不行,她撸起袖子,就扑过去朝着赘婿一通挠。
她儿子夺过村长的烟锅子,也冲上去,帮着娘一块揍。
阮范恼得红了脸,骂骂咧咧一句,本还想着还手。
可架不住顾寡妇力气大,又有她儿子和翠翠当帮手,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
三人来了个六手联揍,这赘婿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被堵在墙角,挠得满脸都是血。
“啊啊我错了,翠翠,嫂子,哎哟喂!”
冯氏他们看得也气。
这还没正式成亲呢,这赘婿就敢动手打人,那以后还得了。
“看来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别闹出人命来,咱得先把翠翠被偷的钱,要回来再说。”冯氏和村长说道。
大伙纷纷点头,这就上前,给顾寡妇姑嫂二人拉住。
“要打要骂不急于这一时,先让这小子把偷来的钱,交出来再说,过后退亲和揍他,咱村一起帮你们。”村长皱眉喝道。
谁知那阮范方才还苦苦求饶,现下一提银子,又窝囊地抱头蹲着,装死不吭声了。
看着是不想还这笔钱。
毕竟,翠翠的银子,不光有做工时挣的,还有一些是平时她嫂子给攒的。
总共加在一起,有七八两银子呢,这赘婿种两年的地,也攒不了这么些。
翠翠抹了把眼泪,“你们没来时,我就问过他好几次,他死活就是不给,说已经拿给他欠赌债的人了。”
“那你最后一次看到那些钱,是啥时候?”冯氏不大相信。
翠翠抽搭着道,“我昨晚给侄子备拜年钱时,还打开来看过一次,过后就又藏进我家不用的那个炕洞里了,是今早才发现没的。”
冯氏觉得这赘婿,多半是在撒谎。
昨晚还在,他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难在一宿的工夫就把钱倒腾出去。
于是她扭头跟丰苗说,“你回去把你妹妹叫来一趟,让她帮忙算算,那银钱现下被藏到了啥地儿。”
这会儿,小糯宝正脱下了外袄,坐在阿黎怀里吃粥饭。
一听翠翠姐姐有难,她又赶忙抓起斗篷,催着阿黎抱自己过去。
到了顾家后,乡亲们都自觉给她让开一条路。
稍微观想之后,小糯宝扒拉了下软乎的手指头,立马奶声奶气地道,“这个钱钱还没出屋子呐,现在在东边,找有水的地方!”
东边?
水?
赘婿阮范心虚地咽咽唾沫。
翠翠睁大眼睛,飞快冲到东屋的墙角,最后找了一圈,竟在尿壶里拎出一包碎银子。
钱袋子上还沾着“黄汤”。
这可不是有水吗。
众人一看,又恶心又恼,这是人干的事儿?
翠翠眼睛再一次红了,抓起这骚哄哄的一袋东西,就猛的砸向阮范的脸!
“我呸!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之前怎么就看上你这个货!”翠翠咬紧牙齿。
阮范猝不及防,被砸了一脸的血。
他踉跄着起身嚷嚷,“咋了,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还没成亲前就跟我钻了被窝,你要是退了这门亲事,我就跟别人说你身上长啥样,让你这辈子嫁不出去。”
乡亲们看钱找到了,本来想着打他一顿,再送走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