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到了学堂,姜丰苗的肚子就遭不住了。
张秀才正讲着诗词呢,就见他小脸忽的煞白,一下子掀了桌子,撒丫子就往茅房那边跑。
“秀才夫子,我不行了,要不你给我休沐半天,让我回家去吧。”姜丰苗在茅房“一泻千里”,哭唧唧地大喊道。
张秀才见惯了小子们逃学的本事,哪里肯信,还以为姜丰苗是在装相。
等丰苗抱着肚子回来,张秀才正要笑着拍他脑袋,谁知,这小子肚子继续叽里咕噜,屁股还来不及沾上凳子,就又连跑带爬地往门外冲。
“丰苗?”张秀才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叫了个孩子,去姜家喊人。
旺福他们这几个小子都皮得很,一个个撂下书本,这就跑到茅房那边看热闹。
还未靠近,就听里面一阵“噗呲”个没完,旺福简直要被熏出二里地去,赶紧捂住鼻子。
他瓮声瓮气地大叫:“姜丰苗啊,你、你快别拉了,真的,我们害怕啊,你没事吧。”
小丰苗苦着脸,有气无力地道:“滚,别嚷嚷,成心看我笑话是吧。”
没多久,冯氏便带着吴大夫,急匆匆赶到了学堂。
姜丰苗浑身虚脱,一见娘来了,勉强提上裤子,就哭咧咧往冯氏怀里钻。
“这孩子,莫非是吃坏了东西,你快告诉吴爷爷,早上都吃啥了。”吴大夫心疼地问。
姜丰苗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就早上那几样,大米稀饭,咸鸭蛋,昨个剩的叫花鸡,炸糖饼。”
“哦对了,还有窗台上的糖豆。”
糖豆?
赶来的小糯宝顿时挠头,和抱着她的萧兰衣,面面相觑。
下一刻,姜丰年他们就无奈笑了。
“你这傻孩子,哪里有什么糖?那是萧公子拿的消食丸,是药!”冯氏心疼得不行,又忍不住被气笑了。
姜丰苗的嘴角一瘪,咬着舌头要哭:“怎么是药啊,明明是甜的,呜呜,我以后再也不乱吃了。”
好在,那消食丸不过是山楂、陈皮、太子参等制成,虽有药性,但吃多了也不太要紧。
回去后,吴大夫查看过消食丸,安慰道:“无妨,对身子没有大碍,就是会腹痛腹泻半日,熬过去就好了。”
冯氏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盯着炕上的丰苗,眉毛一拧,这就拽下他的裤子,来了顿“鞋底子炒肉”!
姜丰苗本就难受,现下又挨了打,小脸埋在被子里,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小糯宝简直没眼看。
只好爬到窗台,把上面消食丸换个地方收着,免得五哥哥再“触景伤情”。
姜丰苗贪嘴,把消食丸当糖豆吃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村里。
乡亲们听后都笑得好大声,一时成了村里趣谈,传了有日。
姜丰苗虽是孩子,可也是在乎小面子的。
他怕自己窜稀的事,会被学堂的女孩们笑话,于是一连两日都趴在家里,死活不想念书。
最后还是冯氏举起了鞋底子,笑眯眯威胁:“念书和挨揍你选一个,娘都成全你!”
姜丰苗才不得不麻溜穿鞋,顶着张臊哒哒的小脸,乖乖去了学堂。
上午,冯氏抽空去了工地一趟,查看福善堂扩建的进度。
顺便又给短工们送了些茶水,都是做苦力的,她不想苛待了人家。
待回来时,小糯宝已经有些饿了。
她就蹦蹦跳跳地往冯氏身上扑,嘴里分泌着口水道:“娘,糯宝饿了,晌午想吃酸菜猪油渣大包子!”
冯氏拖着她的小腚,掂了两下就笑:“小家伙就知道吃,只要你答应娘吃东西有数,不再吃撑肚皮,娘就给你做。”
小糯宝伸出粉淡淡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嗖”地一下吸溜走了口水。
她小嘴像是抹了蜜,这会子只往外倒好话,笑嘻嘻地弯着嘴角:“糯宝都听娘的话,因为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会做香喷喷大包子的娘。”
三两句好话,冯氏就被哄得找不到北了。
她心花怒放,抱着小奶崽这就进屋,赶紧生火烧锅,准备炼猪油渣,可不能让闺女等急了。
这时,萧兰衣闻着油香味进来,一听说酸菜和猪油渣也能混着做馅,他立马就大咽口水。
小糯宝拍着胸脯,直跟萧兰衣下保证书:“萧锅锅,猪油渣和酸菜就是绝配,一口下去可香,能把人吃得走路都得扶墙。”
萧兰衣一听便更盼着了。
他为了赶紧吃上,这便撸起袖子,要帮冯氏烧火。
“昨晚吃叫花鸡,晌午又吃猪油渣包子,要是能些甜口的果子解解腻,就更好了。”萧兰衣忍不住嘟哝。
他毕竟是个贵公子出身。
平日里在府上用饭,顿顿都是少不了五六样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