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寒斜倚着博古柜,头都没抬,便道。
“李湖图因女儿而消沉,如今突然振作起来,多半也是和他女儿有关。”
“要是本座没有猜错,这问题莫不是,出在他女儿身上。”
阿黎撂下茶碗,大拇指都快比抽筋了,“大人,您简直是神了!这都能猜对!”
穆亦寒瞥他一眼,“行了,快说正事儿吧,到底发现什么了,别拍马屁了。”
阿黎点点头,赶忙道,“是这样,我在李府附近待了半日,查了一些他家送进府的东西,就发现,李府近来竟采买了好多年轻女子所需之物。”
说着,阿黎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清单,呈给穆亦寒看。
上面清楚罗列着,这两日李府买进的每一样东西,几乎没有遗漏。
其中,最为惹眼的,就是从丛仁堂买进的几味汤药。
上面不仅用的是最好的药材,而且还都是治疗妇人之症,还有补气血的。
除此之外,年轻女子所用的胭脂、羊颜膏,也全是买的最贵的。
这一看不是给府里丫鬟婆子的。
定是女主人才能用的。
阿黎抬起头,急声道,“李府没有主母,只有李清萍这一个小姐,加上前阵子清剿顾军,谁也没有找到她的尸身,所以大人,您说她会不会还活着,李府采买的这些东西,就是给她用的!”
穆亦寒垂下双眸,上下扫了一遍这清单。
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李清萍若是还活着。
那么不用说,肯定会回李府去的。
只是,此事李家为何要瞒着?
李湖图哭天哭地要找女儿,眼下找到了,他不应该好生庆贺,为何反而还捂得严实?
这时,阿黎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道,“不好,看来这李家真有猫腻,那可不能再让李湖图去教糯宝读书了,省得他们打糯宝的主意。”
不过,穆亦寒却摇了摇头。
他不怒反笑,扬起唇角,“不必,一切照旧即可。区区几只小虾米,且让他们折腾,本座倒要看看,这李府到底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很快,日子如常。
姜家人自然是该吃吃,该喝喝。
只是姜丰泽的心里,还有些不踏实。
自从他找国师汇报过后,似乎看不出国师有什么打算,就好像此事不曾发生一样。
而且自从找到了顾平之的尸身后,不知为何,他总能看到妹妹和国师俩人,在屋子里偷摸说悄悄话。
尤其是最近两天,这父女俩背着大家,嘀咕着什么,格外频繁了。
姜丰泽有时好奇,想要凑上去听两句。
但每每小糯宝都会余光一瞥,然后就朝他转过头来,扒拉着眼睛扮个鬼脸,就笑嘻嘻什么都不说了。
姜丰泽有些无奈,等到回了屋里,就忍不住对萧兰衣嘀咕。
“糯宝这小丫头,不知和国师大人有啥秘密呢,你说我心里咋总不踏实,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事。”
萧兰衣却是自在。
整个人斜躺在软椅上,翘着二郎腿。
“我看你就是个劳碌命,就算天塌了,那也有个高的人顶着呢,国师都没发话,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姜丰泽嘴上应和着。
但等萧兰衣一转过身去,丰泽就扑过去,拍了下他脑门。
“那是你自己个子矮,才能说这心大的话!”
“姜丰泽,你敢弄乱我刚束好的头发,看我揍不揍你!”
很快,这两个人就你追我赶,在院子里打闹成一团,但也算是轻松了不少。
小糯宝听到动静,这才结束和爹爹的“密谋”,撅着小后背趴在窗前,笑眯眯地看着俩哥哥。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穆亦寒大手一伸,把她提溜在自己膝盖上,又无情地关上窗户。
“别在窗口吹风,也不怕着凉。”穆亦寒威胁地戳戳闺女小肚儿,拿起一条薄毯给盖住了。
小糯宝回了屋里,往毯里一缩,索性只露一个小脑袋,萌死人不偿命地瞅着穆亦寒。
“爹爹,现在他的藏身之处,我也给算出来啦,那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也好抓他个出其不意啊?”
说着,小胖丫还挤挤眼睛,狡黠地亮着眸光,又啃了一口大桃酥。
穆亦寒似笑非笑,替她抹掉点心渣,“既然他们这么费劲,又是躲藏又是跟踪的,那现在就戳穿他们,岂不是让他们白忙了。”
“不如,等他们做足了丑角,以为自己又看到翻盘的希望了,再让他们重重摔进现实。”穆亦寒眯眼道。
小糯宝笑出小白牙来。
又耀武扬威似的,举起了一双小拳头。
“好,就这么做!反正有我在呢,包他们别想再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