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会是余德禄吧?
夏金枝心里有点发颤,祈祷可千万别是他,就中午见的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真他妈的痒啊!”
树下的男人拼命挠着自己的手腕,脚下是一个银色的铁桶和一个褐色的纸箱。
他背对着夏金枝一边挠还一边骂,偶尔还踹两脚桂花树。
忽的,他转过身来。
夭寿!
停在马路边的夏金枝看清了那人的脸,果真是她最不期望的余德禄。
嘶——
他好像就站在于墨家大门口,那自己该怎么进去呢?
夏金枝打量余德禄的时候,对方也正巧看到她。只是这会正挠痒呢,没多少功夫搭理这小女娃。
“于金旺,你拿东西倒是快点啊!”
余德禄朝院子里吼,他实在是受不了,想回家早点洗澡,也不知道今个下午是碰着什么了,两只手都冒出红色的小疙瘩,还痒得不行。
“来了来了!”屋里头的人在喊。
下一刻,夏金枝就见于墨家院子里走出个瘦得像个麻杆一样的高男人,他手里拿着个黑色包袱正拱手交给余德禄。
那个男人夏金枝也见过,在学校的家长会上,他好像是于墨的父亲。
他们这是干嘛呢?
“行了,东西拿到了我就先回去了,至于你家那小姑娘两天后记得送去王哥那!”
余德禄歪嘴一笑,忍着痒意将那只挠得不成样子的手搭在余金旺身上,拍了拍。
男人有些沉默。
“听见没有!”余德禄踹了对方一脚,明显不满意他的反应。
被踹的于金旺趑趄一下,连忙讨好道:“知晓了,知晓了,余哥!”
“哼,算你识相!”
余德禄鼻孔朝天出气,眶了一眼对方,而后拿着包袱,提着铁桶和纸盒大踏步向前走去。
“唉——”门口的男人弓着背,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
夏金枝目睹了这一系列的经过,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但总觉得这次于墨没能去学校上学和余德禄脱不了干系。
她等男人走进屋后,才将自行车停在院墙门口。
其实她最开始是打算停靠在桂花树下的,可一想到刚才余德禄那种街溜子在那站过,她心里就有点膈应。
“于墨——于墨——你在家吗?”
夏金枝朝里喊,她只是来这等过于墨一回,但并没有进过她家。
于金旺这才刚进屋,就听见有人在喊他女儿的名字,心里头一紧,害怕墨儿真出去和对方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正在房间里穿手串的于墨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手里的动作一顿。
“于墨——于墨——”夏金枝又接连喊了两声。
于墨这下听清了,连忙放下手里穿的琉璃珠串,跑出了房间。
小姑娘瘦削的脸上挂着一层薄汗,一袭洗得发白的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塑料凉鞋在她的脚下咯吱作响。
可刚出房门就遇见了她的父亲,对方阴恻恻得看着她,“墨儿,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
小姑娘搅动着手指,娇小的脸上闪过一丝怯懦,她有点害怕现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