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酒水上桌,力求一个人人尽兴。
饭至半程,王雁丝把那个愿望瓮搬上桌,当着大伙的面,把新雪后几个孩子重新许的愿,都一一抽出来实现了。
王曼青想要一个妆台,本是新雪前的愿望,只是那会她后来又改成了给家里人人要一副棉手套。
这次乘着兴头,叫几个男的,把新打好,带着精致雕花的妆台直接搬到了小两口屋里。
还有明礼居然许愿一百根糖葫芦,王雁丝可是在顾行之的协助下,才扎了洞大把稻草把,将整整一百根糖葫芦插上去。
“我这辈子都没见地这么大一把糖葫芦,娘你真是菩萨袋,竟然能变出来这个!”明礼如了愿,对亲娘各种捧赞。
“那你再谢谢将军爷,没有他帮忙,我可扎不出这么大个把子。”他娘道。
明礼一听,更高兴了,眉眼弯弯地看着顾行之:“真的呀?你们一起准备的吗?”
顾行之颔首,“你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说罢,忍不住跟两个兄长显摆:“看到没,是他!们!一起给我准备的!”
他特意将“他们”两个字咬得很重,话间的炫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明德和明智十几岁的大后生,明德甚至马上也要做孩父亲了,这两人就这么眼巴巴望着顾行之,不说话。
王雁丝好笑道:“看他干什么?看我,我才是给你实现愿望的人。”
顾行之语带歉意道:“抱歉
,临时没有准备,待过些日子,我寻了好东西……”
“有!有!有!顾将军有给你们准备,叫我收着呢,瞧我这记性,你们等一等。”
她一拍脑袋,起身就往楼上去。这倒是也没诓人,顾行之确实有给孩子们的东西在她那收着。
——很久之前,顾行之离开长林镇的时候,给每个人都留了一块玉佩。
当时名不正言不顺,她不好直接给孩子们,解释不通来路不是?这当口拿出来却正当合适。
当即回房取了锦盒回来,交给男人,笑道:“你亲手给吧,他们都欢喜你的东西。”
几个小的,又都殷殷朝顾行之看过去。
时隔三年,这些孩子再次收到了父亲新手准备的礼物。
德、智、礼不知是欢喜过头沾了酒,还是今年日子好了,氛围到了感慨良多。三个孩子扯着他们舅舅和顾行之,喝得双眼通红,又哭又笑。
最后顾明德第一个倒下了。
末了还扯着顾行之的衣袖擦鼻涕,王雁丝大惊失色,打眼色让王曼青快把人扶走。
大儿媳当然也是惊骇不已,好在微熏的将军爷看起来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她赶忙上前,连哄带拉,将人带上了楼,回到小两口的房间。
明德摇摇晃晃的,嘴里呼出的气息带着凛冽的酒味。
看来真的是喝多了,曼青有点恼:“高兴归高兴,身子是自己的,喝一点应景好了,怎么心里没个数呢?”
“我、、我高兴!高兴……
”明德呓语道,混沌之中倒还记得婆娘有孕,不能动作太大:“我自己可以,你歇着不用扶我。”
他一头往二人的榻上扎去,曼青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干脆任他,下楼取水给他擦擦身,净下脸,兴许能舒服些。
待她端了水进来,就听到自家男人梦呓般叫着:“父亲,父亲……”
原来是想爹了,王曼青的气瞬间全转成了心疼,想想这几年,明德哥撑着这个家确实太苦太累了!今年得佛祖保佑,娘好了起来,才带着一家子慢慢过上好日子。
现在他们过得这样好,偏偏不能一家团圆。虽然她嫁进来就没见过公爹,但从从明德哥和几个幼弟妹偶尔说起的话语里,也能大概知道,他们爹是顶好的,与她生身爹娘天差地别。
明德哥他大概有很多话,想跟爹说吧。
曼青叹了口气,放下水盆,绞了帕子过去轻手轻脚地帮他净脸。
一边低声安慰道:“明德哥,终有一日,咱爹会回来,跟咱们一家团聚的。娘不是一直都这么说吗,咱们现在日子好了,等得起!”
明德迷糊听着她的安慰,回应一般继续喃道:“不用等,父亲回来了,不用等。”
曼青失笑:“你真是喝糊涂了,你爹几时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明德坚持道:“就是回来了,他还教我练、、练、功夫,教我飞!回来了……”
“说你糊涂了还不认,你说的是先生吧。他还教你诗
书礼仪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说是父亲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舅舅!”顾明德少有粗暴地打断他,猛地坐起张开眼,通红通红的,掷地有声道:“我说的父亲,他现在成大将军了,他是我、、我父亲。”
说到这里,好像把力气用光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