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家村的乡亲们一起床,便觉得整个人感觉确实不同了。
干燥的皮肤似乎没那么容易发痒了,昨日还时时刻刻想挠的。整个人不知是否因为睡了个好觉,看什么都顺眼了好多。
一家子吃饭,互相打量,都说觉得似乎确实比昨日要好转些,眼底的青黑总之是淡了不少。
“那药看来确实对症,还真是上火啊,吓死我了,以为传染的是不治之症。”
“我也是,以为就要死了,自己偷着哭了几回。”
“瞧你小子这点出息。”知道自己不会死,终于有了玩笑的心情,这家的餐桌上,也这么多日以来,头一次重新有了说笑声。
“那咱们家今日还得去顾家拿药,一人十文,咱家五个人,一共是五十文,哟,这花费不少哩。”
“只要能好起来,使银就使银,再说年前也攒了不少,够用的。请郎中问药也不止这个钱,别说现在根本请不了郎中。”
“也是,听当家的。这次顾家真的是做大好事了,要是早点知道有药多好,我刚才见阿元那个娘,怕不是要得疯症了。”
“也不怪人顾家拿药迟,你昨晚也看到了,人家一家子都好好的,谁能想到这方面去,闹出事了才晓得的,马上就来叫我们取药了。这是真的大善啊!”
话到这里,这家的妇人忽然压低声凑到当家的身边,“你说,昨晚四婶说的那个事,是不是真有可能?”
当家的含糊道
:“这谁知道,二太爷确实这几年一直鳏着,那个顾王氏抛开别的不说,身段硬是招人,要不是咱村里的,在路上打个照眼我都以为是哪家的贵人出来游玩。被瞧上不奇怪。”
“这倒是实话,顾家婆媳俩个无论身段,还是模样,都是照着镇子上挂的仕女图的样子长的,怎么能长这么好呢?”
“人家那是养得好!你看那个儿媳妇,刚来时还没有现在这么贵气,短短时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妇人道:“还是顾家那块地养人,他家的后生也长得好,老大老二都俊俏,老三现在也在长开了,不孬哩,这以后刘家村说媒的,不得把他们家的门槛踩烂了?”
说到这个,妇人眼睛一亮,瞧了瞧埋头喝粥不出声的女儿。
长得真不赖,人也勤快。
她撞了当家的胳膊肘一下,朝女儿努了下嘴。
当家的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不由也多看了女儿两眼,嗬,自家这个养的也不孬哩!
家里两个顶梁柱,心情久违地格外好,做娘的往女儿碗里夹了点肉,“丫头,多吃点,长得好。”
女儿笑笑,又埋头吃。
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静了,妇人不无遗憾地想。顾家那个大儿媳性子是柔,但可不是这么静的人。听当家的说,管起人来很有气势的。
妇人叹了口气,怕是没得这福气。
“一会我去阿元家看看,才没了爹,难得很,我去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当家
的道。
索性妇人也是好说话的人,“他爹没赶上顾家的活,比咱们难多了,你看匀点吃的用的,他一个孩子能当什么事。”
男人答应着,呼噜噜喝完了碗里的粥,“我去看看,一会回来一块过去取药。”
屋里几人应了,男人起身捡了点大概用得上的,才往外走。
他跟阿元家就上下屋的关系,因为住得近,平日经常走动。
快到时,男人侧耳听了一会,没听到阿元娘的动静,心说,可算停了。进了院子,听到有两个男声在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旁人,刻意压着的。
“阿元。”他叫了声。
里面说话的声音就停了,阿元从里面迎出来,“兴业叔,你来了。”
刘兴业递给他个篮子,“我记着你家这会应该没什么吃的了,给你送点来。”
阿元没拒绝,“谢谢兴业叔,有什么活我能帮你干,你说就行。”
“猫冬呢,没什么活,再说吧。”刘兴业从怀袋摸出二十文钱,递给他:“今日顾家不是还取药吗,一人十文,这二十文钱,你拿着。”
阿元这次没接。
“咋了,你别担心,开了春我家有活,肯定叫你去。”
“不是这个,兴业叔。是顾家仁善,知道我的情况,先给我送了。说不用钱。”
阿元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小小的光,十分高兴的样子。
“哦,这样啊,那敢情好。所以说我那东家是好的,有困难的特殊对待。”他又把那二
十文钱往钱送了送:“你也拿着吧,嫂子现在不大好,随时要用钱。”
阿元低着头:“要不,我要用的时候,再到你家借。”
刘兴业没强求,收回袋里。随口问道:“屋里谁来了?我听到你跟人说话。”
阿元回头看了看,“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