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明智,现场众人听她这么说,都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半晌,刚才开声呛老婆子的妇人喃喃道:“我一定是魔怔了,竟然又觉得有理。”
另一人接话道:“我也没觉着哪里不对,一条腿也是误,两条也是误,少一条可不就吃亏了么,没毛病。”
王雁丝弯下腰凑过去,笑吟吟对王金山道:“你放心,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工可以误的,但肯定给你赔。”
她笑得温婉,人蓄无害的样子,落在王金山眼里,却如同索命的夜叉。
“不要、、不要、不要敲断我另一条腿,求你,求你了!”
老婆子恨怒至极,喝道:“你敢?!”
“我们又不是不赔银,有什么不敢的!”
王雁丝直起腰,退回原位:“明智,去吧,就按刚才的力道,一棒子下去,刚好断,不伤其它处,放好准头哈。”
王家母子脑子崩了也想不清,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顾明智握紧了棒子上前半步,这阵势,看着是真的要把王金山的另一条腿敲断。
王金山现出惊骇之色,撑着他娘,扶拖着那条断腿,拼命往后挪去,实际并没有挪出几步。
三十几岁的人了,遇事不知怎么办,还得哭着鼻子找娘:“娘,怎么办?他们真的要废了我另一条腿。”
顾明智冷笑:“你也知道怕?刚才乱造谣我爹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不敢了,刚才是我嘴欠,我知道错……我、、我、不要误工费了,你放过我这条腿。”此刻三十几的大男人,涕泪横流,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王曼青,你就这样看着你大哥被顾家人欺负,不打算管了?”
“娘,你高看我了,连自己的娘都看我没用,我说话顶什么事,况且——”王曼青一直望向脚下的视线,这时倏地抬首:“我为什么要管!”
老婆子咬着后槽牙:“别以为我卖了你就亏欠你,你这条命都是我的,卖你算什么,顾家要是不要你了,我再卖你第二趟,第三趟,你又能怎么样,你一日活着,就该日日想着报答我!”
这番言论,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王雁丝心里一万个草泥码奔腾而过,这死老婆子,真是骂一万遍都不为过,担心地看着儿媳妇。
她是想籍此让王曼青看一下王家人的龌龊本质,却绝没想到一个做娘的,真能到亲生的女儿狠到这种地步。
老婆子说出这样的话,顾家上下都怕王曼青受不住。
当事人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老婆子见都点名了,还一点行动也没有,儿子却越叫越惨,继续骂道:“死人了?没死就过来帮忙把你哥扶起来,去请郎中,等郎中来了,这笔账,我再慢慢跟你顾家算。”
王曼青再蠢笨也知道,这种形势下,她娘还敢这么嚣张,无非是仗着顾家人对她的情分,这辈子实在太苦了,从小没过一天好日子,吃过一顿饱饭。
而顾家,就算是婆婆还不好相与的时候,一家大小都拿她当人看,对她尊重有加。
婆婆好起来后,更是像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福窝里,吃得饱,穿得暖,事事顺心如意,这样好的顾家,怎么能因为她,而被她娘家那样的人家讹上呢。
脑内像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这样,不能给他们机会这么做,不能让他们这么对顾家!”
王曼青脚下动起来,在众人都以为她顶不住她娘的压力,要过去帮忙。
然而她余光都没有分一点给她娘和她大哥,直直往院子外走去。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王雁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刘翠英道:“她是不是往河边去,到那边干什么,桶子忘在那边了?”
“明德!”她大喊,“把你媳妇拦住,别让她做傻事。”
顾明德这辈子头一次反应这么快,像条深林里的野生猎豹,直接窜了出去。来做活计的妇人们都吓了一跳,有人叫道:“作孽哦,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娘啊,亲亲的女儿要被她逼得要投河。”
好几个反应快的,都跟在明德后面跑。
王雁丝也追了上去,刘家姑嫂也跟上了。
河边离大成家没多远,王曼青本也不是脚程慢的人,王雁丝气喘如牛,才跟着大伙堪堪的撵上来,见顾明德就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正劝着。
往前几步就是儿媳妇王曼青,在她前面,整条河最深的一个坑窝探头可见。
刘家村的人说这个坑窝是自然形成的,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带水的天坑,深不见底,水性最好的后生,也没人知道其深度。
刘家姑嫂脸白如纸,顾家人搬过来,说起来也有她们家的因素在内,真出什么事,那他们就是天大的罪人。
苦口婆心道,“明德屋里的,以前日子难,都捱过来了,现在眼看一天天好起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