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看着眼前面庞微微发红的张良全,内心不可避免感到震撼,竟会有一个人,为她做到此步。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们之间并不合适。”
张良全眉宇皱起,眼中满是不甘:“为何?我哪点不好,我有财富,有地位,能给你比从前顾柏冬给你的,更安稳的生活。”
王雁丝摇头:“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缺银子,是我对自己的未来已有了打算。”
张良全头一回在他面前沉下脸来:“是那个男人?还是顾柏冬?他已经死了,你还在等什么?”
“不,他没有死。”她的眼神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明显有股咬牙切齿的味儿,“我今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有他的讯儿了,只待天朝军大捷,我们便能团聚。”
“怎么可能?”他不是没有打听过,若不是一直打听不到什么有效的讯息,也不会如此笃定地等她点头。
“这个我没必要骗你,因为用不了几年,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其实是他托人找的我们,他一直也在记挂着我们。”
张良全不信,除了上次在江上那些人,他实在追踪不到来历,和怎么也找不到顾柏冬其人外,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试过在他的全盘关注下,有漏失的鱼。
王雁丝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又道:“他有了大造化,跟了个极有前途主将做事。所以不常露面。张良全,你我绝
无可能,你也无需做那许多事。”
对方还没从顾柏冬竟然主动联系过他们的事件中回神,又受一重打击。
绝无可能?!
“我……我其实也不是要逼你怎么……就是……”
“嗯,我知道,但是明明知道你另有期待,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再去接受你的好处。这是不道 德的。”
阿雁打量着他一身崭新的行头,笑着打趣:“其实全爷有财有貌,又不拘小节,多的大家闺秀会喜欢。我是过堂妇,现下都快要做祖母了,真当不上你如此。”
张良全酒气散了一些。
垂着的眼睑之下,说不清的情绪来回涌动。
门在这时被急促拍响。
张良全冷声道:“说。”
外面小二急得不行:“回全爷的话,方才跟在夫人身边的小嫂子,领了位有身孕的小夫人,还有俩孩子,在楼下跟庞公子他们闹起来了。”
二人大惊,方才压窒的气氛霎时消弥怠尽。
视线一触即移,阿雁道:“是曼青,隔离的雅间本是定了给她们的。”
张良全冷静道:“去看看。”
这当口,阿雁已经起身拉开了门。
两人跟着小二急急往下赶。
庞公子这会正在跳脚骂打杂的伙记,“怎么回事?阿猫阿狗都往这边领,一个雅间腾不出来便算了,进个人都要从我这过,一会我的贵客来了,也这么干?”
伙记赔着小心告饶:“庞公子,你大人大量。主要是这位小夫人是有身子的人,又带有孩子
,从外面穿堂过。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小的也担待不起。”
他连连深赔罪,阿雁听到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响动,大约是在鞠躬赔礼。
“几位都是楼上雅间的,就这么一桌客人,后面不会再有打扰了。一会下的时候,从另一边下,保证绝不再扰着庞公子。”
“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呢,我要是没发这通火,你下来还不是照样把人往这领?”
“小的不敢。”
声音由远而近,阿雁一路下到大厅。
就听映雪道:“庞公子有礼,实在抱歉,扰了你吃饭的雅兴,实在也情况特殊,还请庞公子行个方便,一会我们会注意从另一边下楼,绝不会再扰着你的。”
“可笑,即然现下这里是我的位置,凭什么你客气两句,就要给你方便。”
曼青:“庞公子有礼了,这次确实是我们误闯,做为一点补偿的心意,一会小妇人会请掌柜送两个菜过来,还请公子不要嫌弃。今日之事都是误会,不如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竖起的屏风内,一时寂静。
阿雁见事情似乎能有转机,才要跨进去隔区内的脚又收了回来。
还不忘朝跟在后头的张良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停了一会,庞公子才道:“未请教这位是哪一家的小夫人,怎么从前在这镇上从未听说过或者见过。”
阿雁往里觑了一眼,见儿媳妇着的已不是早上那身半旧的暗色衣物。
大约是要来这
种高挡的酒楼用膳,出门时明显捯饬过了,面上还薄薄的敷了一层细粉。
王雁丝别的都撇开不谈,花银子养人,是真的舍得。
儿媳妇被养得十指一日细致过一日,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