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泽天遣他照看着的那个少年,去顾家大院说了王富贵上山的事。
未久,少年回来复命。
“夫人原话说的是,既然他上赶着,也不必给他留脸,该如何便如何。”
少年说罢,从怀里小心取出一本书籍,继续道:“这是板蓝根种植手册,夫人交待务必熟读于心,再授于村民,但不可外流。”
刘泽天下意识起身双手接过。
若是板蓝根一举成功,那这本就好比话本子里的武林秘笈,是叫人抢破头的宝贝。
他托人从镇上、县上都打听过,药房确实常用板蓝根制药,一直是外收的。
天朝各地,倒也有些专门的药园子,但板蓝根应用甚广,销路根本供不应求。
只要成功就定能出货变现。
合村要发扬壮大,务必要人人有事干,人人有进项,此一条是硬性条件。
刘泽天是燕雀,却怀鸿鹄志!他觉得合村前有顾家工坊,后有板蓝根产业助力。 一旦产业链成熟,不出两年,经济便能在临近的镇子中冒尖。
不出五年,省城就会有合村的名声,十年、二十年积累后,天朝第一村,未必不能是他领导下的合村。
而现在就是打底基的时候,谁也不能挡合村发展的路。
阿天摩挲着书册封面,沉吟良久,才问:“老王头家今日如何?”
“热闹得很,都是后来落户的,他们跟老王头家没交情,闹起来是半分脸面都没留。老王头不得已,又不肯使银
消灾,只得当众训子。王富贵趁乱不知吃了多少拳头,现在肿得跟猪头似的,扬言要让乡亲们吃牢饭。”
刘泽天冷笑:“牢饭?他弄的作物,这罪比受两拳重多了,千百年来都是农耕为重,枉他还有个会读书的儿子。”
少年自然是跟他连枝同气的,这是也呸道:“可不是嘛,动不动就告官,不知道的还以为镇府衙门他家说了算呢。”
“我给你个新事儿,带着你的小伙伴,帮我盯死了他一家,别给我弄出什么妖儿来。”
“我知道,天哥。”
阿天揉了一把他的脑瓜子,“这边住得惯吗?”
“惯得很,英姨她们可好了,屋里头有好吃的也给我带。”
“她们都是性子好的,你好好跟她们相处。”
少年乖巧地点头。
阿天轻笑了一下,“还有钱吗?”
“我不花钱,你上次给的我还攒着。”
“想要什么就去买,别家孩子有的,你想要也可以要,我有时顾不到你,没钱了问天哥要,嗯——”
少年又很乖。
“等你大一些,我帮你把户籍立下,到时安排个活计,我同你阿爹也算有个交待了。”
“谢谢天哥。”
“谢什么呢,我们就像兄弟一样。”
少年抱着他的腰,往他身上拱,阿天又笑了,拍了拍他的背脊。
王富贵从山上滚落,又挨人上门要说法,成为全村的笑谈。
老王头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又有不错的家底,一直以来人缘是不错的。短短半
月,拉垮到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现下是连大门都不想出,一天在家将不肖儿骂八百遍。
周悦在屋里帮王富贵换药,婆婆说是被关起来,也不过就是被公爹下了勒令,不准出来生事。
现在倒成了她一人干活,三人享福。
王富贵哎哟叫疼:“轻点,想要老子命啊!”
“我轻点,轻点,这药也不知道能不能镇痛。”周悦满心满眼都是心疼,说话时还不忘往创口上轻轻吹气,试图帮他减些痛感。
回来后,王富贵很是克制了两日,将素日对她喝来喝去的嘴脸收敛了些。
周悦上头得很,认为总算盼到了她要的安生日子。
只是身子不爽,又一昧操劳着,老王家一个二个像忘了般,绝口不提给她买药的事。
白取了个方回来。
那可是有名望的大夫开的方呢,要十几两银的。
——虽说他们没付银。
周悦如今也有些庆幸听了自己男人的,没付这个银,也没人找上来。这一省就是十几两银,去哪找啊,就是卖了她,也不见得能得这个数目的银子。
她对王富贵认同又多了一层,觉得他真是有远见,会省钱。
但药还是想吃的,兴起吃了,这身子用不了几日就爽利起来了呢。毕竟那大夫施的针,效果立竿见影。
她换好了药,忍不住轻声道:“富贵,我总感觉没好全,身子重得很。咱们拿回来那方子不是一直放着吗,你能不能跟爹说说,给我拿几日药,
我喝上几日说不定就好全了。”
王富贵皱眉:“你说得轻松,那方子我爹看了。全是平时不咋用的好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