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来无端给人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一时还找不到好的借口辩驳,面上闪过慌乱之色。
此种反应无疑是人们对他的怀疑又坐实一层。
方敏兴更是心急,忍不住上前揪住对方的衣襟道:“确实就藏我家了是不是,藏在哪个位置,快说!”
方德来去扯开他的手,与他拉扯,道:“没有,没藏你家。”
“那你藏哪了?”
旁观的人不由也跟着心急:“对,那你藏哪了?”
“你们管我藏哪?”他推搡着方敏兴:“总之不是你家。”
方敏兴愕了一下,不由自主卸了力气。
前者乘机脱了掣肘,离他们好几个人的身位距离人。
他说没藏方敏兴家,其他同是方家村来的人就急了,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那你说,藏谁家了,你个杀千刀的,快点说!这可都是会炸的啊,若是不心走水了,那一家子人不都交代了?”
“我的天爷,这得是多大的仇啊,非要收买人一家子人头。”
“听我说,大伙,这样的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趁几 位能主事的都在,我提议,把他遂出村算罢。然后各人自己回家把东西找出来。”
“确实得找出来,要不是东家今日说这一嘴,哪日走水,突然连人带屋炸没了,都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想就骇怕!”
方德来呸道:“你们想得美,那矜贵的玩意儿,就你们也配?我要真有那个心,
买包砒霜更省事。”
话音刚落,只觉得高台之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竟然对准了他掷砸而下。
将这个老混子砸了个正着,额边太阳穴上方一点处就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创口,血流顺着他粗犷的脸,蜿蜒流下。
这一砸若是再下来一点,他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高台之下,镇府大人身边的随从怒声道:“大将军与镇府大人跟前,尔等贱民休要狂言。”
方德来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不敢耍蛮,下意识朝高台之上看去。
那么巧,恰恰对上王雁丝似笑非笑双眸,分明在说,你就编,我看你能不能编出个花来。
他倏然想到那些炮竹炸药的真正去处,后脊背瞬时被冷汗浸透。
东家看他眼神似早就洞悉一切,方才简单的一句问话,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引子,等他自乱阵脚罢了。
方德来暗地里是肠子都悔青了,实不该贪图与阿月那个破鞋的一时欢愉,犯下这等大错。
顾家在合村势大,他这次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王雁丝此前让明智考童生的事分散了注意力,倒让他又快活了这么一段。不过,既然是帐嘛,早晚还是要清的,早清晚清都是清。
她就这么八方不动地盯着他,像一只狐狸盯上了到手的猎物。
方家村小队的其他乡亲,这时也跟着纷纷跪下,朝高台之上叩头道:“大将军,大老爷,求你们一定要为我们方
姓小队做主啊,这可不是小事,一炸就是一家子人命的大大事!”
镇府大人离位,朝戴着银制面具的顾行之躬身拱手道:“大将军,你看这事……”
顾行之摆摆手:“大人秉公办理即可,有我在,他若有犯上之举,我自会替大人管制。”
他说话时,手触了触腰间挂着的剑。
为表正式,他今日专门着的将军甲胄,腰悬宝剑,银制面具映着周围白晃晃积雪的光,气势慑人!
方德来浑身抖得如筛糠,八尺汉子就差当场尿裤子了。
镇府大人行了礼,回原位坐定。
白脸一肃,便像换了个人般,低喝道:“台下何人,还不如实说来?那结你收了各家炮竹藏于何处?”
方德来几十岁的人了,从没有这般惶恐过,只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实说不实说都是个死。
若是咬死藏在一处,这些人为了安心,定要他现下就指路着人找出来见了明路才算数。
他着实无法再变不出一批来。
若是如实告之炮竹火药去处,只会死得更快,顾家上下不会放过他,台上将军、镇府大人也会为了顾家,直接给他个痛快。
想来想去,唯今之计,只有先推到自己那姘妇阿月身上,反正那个贱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回禀大人,都拆成火药,给阿月了。”他生怕镇府不知道阿月,忙解释道:“就是顾家大院那个使人阿月。”
镇
府大人不由朝王雁丝看了一眼。
后者点点头,脸上没有异色,居然还心情不错应了句,“是有这么个人,不过风评不怎么好,已经发卖了。”
镇府大人登时有点不知如何往下,他自然知道这次病症肆虐横行,长林镇能保住现有局面,顾家是立了大功的。
大将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