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全托人送了雁来,你不起身看一眼?”
顾行之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其实方才得知连王曼青都知道某些事实后,他感觉自己已经能理解阿雁的反应。
易地而处,他也做不到知道后还能平心静气。
但是一想到楼下的那双活雁,想到张良全,这种理解就会被忌妒和酸意吞蚀怠净。
阿雁身子还保持着背对人的姿态,只转头问:“送来了?”
颈下叠出细小的纹路,姿势略显清奇。
“你昨日寻他,是因为这雁吗?”
只要她答一声是,顾行之觉得自己疑心都能消掉,毕竟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雁的事。
二小子亲事逼在眼前,她没有别的门路,找张良全也算情有可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卑微,为了能互相原谅,连理由都帮她找好了。
王雁丝:“不是,这是顺带的事。”
成功让顾行之脸色再度黑沉,心像沉入无底海。
“这人办事效率是真快,我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昨晚临睡前还专门从系统里看了有没有活雁卖,做好了b计划。
顾行之看不得此时她面上的欣喜,想到自己上赶着只求得她一张冷脸,张良全做点什么,她都是马上有回应就压不住情绪。
“送来了,你要怎么样,马上去当面致谢?为什么找他寻雁,我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你当是摆设还是怎么的?这些你若是做不来,就该由我张罗,你去找别的男人
,是几个意思?”
王雁丝头又转了回去:“顾大将军军务日里万机,民妇不敢叨扰。”
说这话的语气就跟前头叫他滚时一样,毫无起伏。
却惹得男人更加沉郁,捉住她的双肩将人翻过来,逼对方与之面对面:“我才是你男人,你这样将我置于何地?”
“纠正一下。”王雁丝道:“是姘头。”
阿雁抬眸,与之对视,凭他一副能将人生吞的模样,眼里没有丝毫惧意,继续扎刀:“见不得光的那种。”
“你说什么?”
“哦,是我会错意了?之前你不挺自觉的吗,回回都是扒窗户进来的,我没记错吧。”
顾行之语窒,须臾:“你现下明知道我是谁。”
“哦。”王雁丝似笑非笑望着他:“你是谁?”
“我是你男人,你夫君,名面上、实地里的丈夫!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这般行事?你气我可以,能不能不拿别的男人气我!”
男人声调越说越低,强行将她锢入怀里,埋在她的颈侧,“我受不了。”
王雁丝居然没有挣扎,却也没有说话。
只任他抱着,如受伤的孤狼,嘶咬她柔嫩的颈侧。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想到现代的爱情鸡汤里有一句话:壁咚强吻是解决95%两性矛盾的最佳方法,很少会有女人不死在这一招上。
刚才有那么一瞬,她确实心软了。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回爱人,爱上了这辈子名正言顺的夫君。
明明是皆大欢喜的走向,
欺骗却让这种喜悦荡然无存。
可能原身性子孱弱,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他选择这样行事。
并且知道内情的人都认可了这种做法,不能说全是他的错,理智告诉她这个事有可以原谅的点。
情感上她作天作地,就是不肯轻易说出妥协。
这或许是每一个女子的天性,即便我爱你,也理解了你,但是总忍不住矫情地胡作非为。看你到底能包容到什么地步,以此验证你是不是真的如我认为的那般在乎我。
她渴望即使她往死里折腾,一回头,对方仍在身边。
那她便会安心,这一段亲密关系,让她有安全感。
“没有。”她说。
顾行之蓦地抬首,“什么?”
“昨日只是恰巧碰上,没有故意寻他,也不是故意气你。”她平和地说,一扇门久敲不开,她还怕他退走。
阿雁清醒地矜持,又放纵着渴望。
爱情是易碎品,这个世界她的爱情有这么多外在因素加持,有几个出色的孩子,有最大效力的婚书。
她还是会害怕,一段关系从欺骗开始,她估不到以后会怎么样。
“阿雁!”
顾行之惊喜地再度将拥她入怀,越收越紧。
“你肯解释是不是说明你肯原谅我。”
“不是。”
王雁丝明显感觉到扔他的人僵了一瞬。
“但是你可以解释。”她道:“我不一定因为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就原谅你,但是可以听听看。”
顾行之悬起的心回落一点,愿意听就是机会。
他缺的就是阿雁肯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