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敢奢望跟他有一样的待遇?”
李文和:“……”我就多余问这一句。
山路上寒意重,说话呼吸间冷风钻进嘴巴难受得厉害,一行四人便没有再闲聊。
直到进了藏书楼,脸上才没了那刺骨的冷意,稍稍好受了一些。
徐明睿目标明确,这次没上五楼,而是在三楼找了一本历代状元策论合辑读,沐景序看的则是官府每季下发的邸报。
柯鸿雪扫了一眼,发现他已经看到了庆正三年。
这些邸报放在外面少有人看,但在书院学府,学子定然会详细熟读,因为往往科考卷子上会有那么一两道论述题与之相关。
学子科举做官,最后必然要反哺朝廷与百姓,自然该熟悉朝中历年颁布的政策。研究政策下发背后的原因,以及一项新令会带来哪些变化,早就成了学生们的家常便饭。
于是柯鸿雪更加笃定沐景序要参加后年的科考,却做不经意地问徐明睿:“下月考学,你奔着升段去的吗?”
徐明睿点头:“
是的。”
柯鸿雪便问:“可想好要去哪个班?”
徐明睿:“这不是夫子们安排的事吗?”
柯鸿雪笑着:“有的班级学风不好,早早了解也好规避一一。
这话不假,虽说学府中大多数人都奔着念书科举而来,但也不乏世家纨绔子弟。若是某个班级这样的人多了,很容易滋生出贪图享乐的风气,严重起来也不是没有世家子弟报团针对穷学生的现象。
柯鸿雪说到这里,想起春天在山路上看见沐景序浑身湿淋淋的样子,脸色微冷了冷。
徐明睿顺着他的说法想了一下,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却还是说:“我等夫子安排。”
柯鸿雪点头:“那我到时候便跟掌院说我们一班好了,想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治学。”
李文和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一个劲地吐槽。
刚跟他说怕沐景序躲着自己,转脸就三言两语定下了和徐明睿一个班,顺带还偷梁换柱来了个“你们”,明显就是直接告诉他们,沐景序也会被他安排进去。
那方才听见仙人学兄和徐明睿同进同出时,脸色阴寒把他吓了个半死是为什么?
鹊桥没有尊严的吗?
李文和生着闷气,手到处乱摸,摸到腰间一块佩玉的时候熄了火。
……嗯,柯寒英送的。
行吧,拿人手短,他应该的。
李小公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听见徐明睿有些纳闷地问柯鸿雪:“我听说你无心仕途?”
这不算什么秘密,柯鸿雪便是拿学问不精糊弄仁寿帝,也糊弄不过去这些跟他朝夕相对的同窗。
只是他们不可能、也没办法到皇帝面前戳穿他,天子也不一定看不出来他其实不想做官。
彼此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龙椅上那个依旧吾皇万岁,学府中这个仍旧年年为他写论送银钱,没有一定要他做官才能报效大虞的道理。
柯鸿雪道:“以前是年纪小,总想多玩几年,如今收了心,便觉得当官也没什么不好。”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
如今收了心?是玩够了收了心,还是有谁让他收了心?
徐明睿看得明白,却只道:“随你。”反正便宜的是他,没理由端着不受。
柯鸿雪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向李文和:“多用点功吧,明年每个级段都要多开一到两个班,你再考不上去真得回家成亲继承家业了。”
李文和看戏看得好好的,突然矛头指向自己,打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他愣了半天,愤愤转过头向沐景序控诉:“学兄你看他!”
沐景序一下没反应过来,真跟着他的方向去看柯鸿雪,一下撞进他那双含笑的桃花招子里,整个人怔住。
柯鸿雪温和地笑了笑,率先移开视线,卷起一张邸报就打到李文和头上:“说你两句还学会告状了,滚去看书。”
李文和:“……”小李要委屈死了!
闹了一会儿,几人低下头看着各自的文章,沐景序望着报纸上的字,眼前却一直是方才骤然对上视线时,柯鸿雪的笑脸。
饭堂突然出现,那碗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被他喝过的汤,山路上带着体温的狐氅,以及刚刚几句话里做出的决定……与其说打得李文和猝不及防,倒不如说沐景序才是真的措手不及。
他摸不准阿雪是想做什么。
他甚至怀疑,莫不是自己忧虑过重多想了,其实柯鸿雪根本不曾发现他的身份?否则又怎么会这般自然平和?
但这念头不过从脑海中闪了一下便被沐景序反驳,他和阿雪认识那么多年,纵然看不懂他现在的作态,也不至于会怀疑这一点。
他虽然不知道柯鸿雪究竟从何得知,但就是能确定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