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炽霞早就从齐忆烟的心声里知道了温太医才是自己的亲爹,但辛炽霞一想到这些年母亲多少次暗自垂泪,就不愿意主动去认这个爹。
而且她也有些小女儿的心思,既然两个人都在京城里,出入的地方又都差不多,若是有缘的话,两个人总会遇上。
可是说来也奇怪,温太医和宏霞夫人两人同是在京城,同样来医学院授课,又同样可以出入辛炽霞的医馆,几年来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
辛炽霞对天祈祷:“菩萨,曾经你都没让他们遇上,如今便也不需要遇上了吧?”
毕竟进京之后,宏霞夫人的心情就舒畅了许多,有时候还会去女子书院找其他的讲师学学插花、刺绣什么的,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
辛炽霞有点不敢想象,宏霞夫人遇到当年的老情人会是什么状况。
她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往自己授课的教室走去,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已经进教室多时的宏霞夫人不知为何,忽然从乙字十四班的门里又迈步出来。
辛炽霞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乙字十四班和乙字十六班是隔壁,这岂不是要……
她赶忙冲过去拦着宏霞夫人,脸上陪着笑问:“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哦,我刚才走得匆忙,药材忘了拿,我去趟药房。”说着又要往前走。
辛炽霞赶忙把人拦住:“娘,这都要上课了,不如就让杜若去拿药材,您先给学生们上课吧。”
宏霞夫人摇了摇头:“需要的药材太多了,杜若一个人找得慢,我跟她一起。”
“娘!”辛炽霞再次拦住宏霞夫人,紧张道:“那不如您去上课,我和杜若去取药。”
“你又不知道我今天要讲什么内容,你怎么替我拿药?”宏霞夫人一脸疑惑地盯着辛炽霞问:“霞儿,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该不会是闯祸了吧?”
“怎么会呢!我可是医学院的山长,山长能闯什么祸……”辛炽霞尴尬地嘿嘿笑着,冷不防身后又响起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二位,想要聊天麻烦去远一点,不要站在我的教室门口,我们这边已经开始上课了。”
辛炽霞尴尬地隔在两个人中间,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在心中哀嚎:清场这么点事儿,你让三七出来不就得了嘛,干嘛自己跑出来!
正在熬药的三七:对不起辛太医,是你耽误了我的时间,我现在很忙。
可是辛炽霞高估了自己的身高。
她娘宏霞夫人比她高半个头。
她亲爹温太医比她高一个半头。
所以辛炽霞的确遮挡了两个人的视线,但又没遮挡住关键的部位——脸。
温太医难以置信地盯着宏霞夫人:“是你,真的是你!鸢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学医的吗?要不要我教你?”
“当年的手下败将,还好意思说教我?”宏霞夫人冷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冒冷汗的女儿,小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呵呵……”辛炽霞满脸通红,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只能僵立在两人中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还好,上课的铃声适时响起,辛炽霞赶忙分别推开两个人:“上课了,上课了,赶快回教室,学生们还等着呢!”
温太医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欣喜地问:“鸢儿,你也在这里教书?那你等我好不好?我下了课就去找你,你等我好不好?”
宏霞夫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耳朵尖稍微有点红了。她微微低下头,拉着杜若绕开辛炽霞往药房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冷声道:“谁要等你!”
温太医却显然把这话当成了小女儿家的娇羞,乐得见牙不见眼,转头回教室,却一头撞在了门框上,还笑眯眯地揉着门框说了句“对不起”。
辛炽霞内心哀嚎不断,但既然两个人遇上了,那么后面的事儿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大不了,就再在家后院儿开个小门儿呗!
宏霞夫人第一次踩着铃声下课。
每次来授课,她都要拖延几分钟,多讲一点,再多讲一点,恨不得把下一节课的时间都占用了。
可是这次她为了躲温太医,眼睛一直盯着教室角落的铜壶滴漏,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收尾,铃声一响立马下课。
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隔壁那位比她的心还急。
温太医每次来授课也喜欢拖堂,但这次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铜壶滴漏,在还差几分钟才到下课时间的时候就结束了今天的授课内容,然后巴巴地等在教室门口,铃声一响,他就第一个冲了出去,跟隔壁冲出来的宏霞夫人撞了个满怀。
宏霞夫人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撞到身后的杜若身上。
温太医赶忙想要伸手扶住宏霞夫人,却被宏霞夫人推开:“你干嘛?”
温太医好声好气地问:“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