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像,小像栩栩如生,正是她怀中的翻雪。
“上次因为翻雪的事情写了很多委屈,这次就便让母后看看翻雪长的什么模样。”楚蘅芜微微勾唇,认真的在纸上作画。
外面的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绿倚将窗户打开,看向外面的梨树。经过一夜的摧残,原本枝繁叶茂的梨树已经显得光秃,风雨已经强行为它提前了早就注定的凋零。
今年雨水比往年要多,长安常年干燥的地方今年都显得潮湿,倒让她们有些不习惯了。
楚蘅芜亲自将昨晚的画放进火盆了,又一点点看着她们燃烧殆尽,等烧的只剩下最后一张猫咪小像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随手加在了一本书里。
火烧的味道经久不散,张福禄来的时候便闻到了,忍不住问道:“景阳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一股子烧火的味道?”
“昨夜风吹到了外面的火盆,烧了些草皮。”绿倚解释道:“公公来景阳宫可是有什么事情?”
“确实是有事情的。”张福禄道:“荆州发生了水灾,陛下准备今日带着众人前去护国寺祈福,这不是赶紧来通知公主吗?”
楚蘅芜抱着猫从屋内走出来,诧异道:“要去护国寺祈福?”
“对对对。”张福禄一看到楚蘅芜出来,连忙堆上笑容,从袖子里拿出一串钥匙道:“这是陛下让奴才给点下的,您对荆州的心意陛下已经知道了,但是陛下心疼殿下,让你再去选一些喜欢的东西。”
“那是我的一片心意,不需要去选什么东西。”楚蘅芜摇了摇头,对张福禄道:“护国寺的事情我知道了,钥匙你拿回去吧。”
“这.......”张福禄有些为难。
“你就说我这是坚决不要的,父皇会理解。”
闻言张福禄叹了口气,讪讪将钥匙收了回去,拍马屁道:“公主高义。”
楚蘅芜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做到张福禄这个位置的人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听到什么好话,耳边自动减去一半便是了。
护国寺位于京郊崇北,香火鼎盛,,每次大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昭武帝都会带着一众人前来,或是为了祈福或是为了修身养性,总之楚蘅芜对这里很是熟悉。
祈福的时间并不长,楚蘅芜按照寺中主持的指示将祈福莲灯点上,又拿了殿里的祈福带,准备挂到外面的那棵树上。
她并不十分信这些祈福的东西真的可以为荆州百姓带来平安,但是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值得一试的。
祈愿树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数不尽的王朝代在它的见证下更迭,它的枝干延绵百米,几乎将整个护国寺笼罩在树荫下,再过几个月便会开满一树繁花。
繁花映衬着红色的祈福带美的仿佛一幅画,楚蘅芜站在树下,伸手去够最近的最近的那只树干。
一只手突然罩上来,楚蘅芜回头,对上了严明元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自己挂得上去。”楚蘅芜将手抽出来,往一旁走了两步,垫脚挂了上去。
严明元不置可否,跟在楚蘅芜身边道:“殿下前不久为什么拒绝我的邀贴?”
楚蘅芜皱眉,问:“拒绝的时候还需要理由吗?”
“若是别人拒绝,自然是需要的,但是殿下拒绝,便不需要任何理由。”严明元回答。
楚蘅芜点了点头,没什么说话的兴致,转身想走,却被严明元拉住了。
“殿下,臣有话想对你说。”严明元道:“殿下能否听臣说完再走?”
似乎是怕被她拒绝,严明元继续道:“臣记得几年前,殿下让臣帮你救下一只被射伤的飞鸟时曾说过,就当时欠臣一个人情。”
确实有这回事,楚蘅芜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不适,努力将脑海里严明元杀人的场景赶出去。她其实是想要和严明元像当年那般相处的,只是她忘不了严明元杀人的场景。四月四那日她努力克服过了,但是始终没有克服下去。
她知道从战场上磨炼出来的人手上不可能没有鲜血,但是敌人的鲜血和大业子民的鲜血怎么能一样呢?
严明元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道:“殿下或许不知道,臣心悦殿下已久了。”
仿佛平地起惊雷,楚蘅芜猛地抬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