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自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痛快。
我现在知道了。
他以为我是他的仇人,仇人受辱,自然是痛快的。
可惜我现在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再也没有机会把当时的红酒泼回傅延之身上,并问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误会我。
就算真的不信,为什么不当面与我对质?
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恨着我,一声不吭地转头把别人放在手心?
这几天来,这一声声质问总是在我脑海中盘旋。
但我知道,我应该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生死,总是这样的残酷。
思绪回到眼前。
傅延之暂时没空搭理姜语笑,着急忙慌地把陆雨宁送进了医院。
陆雨宁虚弱不堪,但还是强撑着说:“延之,我真的没什么事。姜小姐可能觉得这样更能让我们相信姐姐已经死了吧。”
“她只是和姐姐关系太好了,你别怪她。”
陆雨宁实在太了解傅延之了。
傅延之恨我、怪我,当然见不得别人对我这么掏心掏肺。
姜语笑对我的无条件的信任和偏爱隐隐戳中了内心的伤口,让他恼羞成怒——他在见到那些我会害死他、害死他家人的证据后都不可避免地对我满怀怨恨,为什么还会有人这么真挚地相信着我?
这倒显得他薄情寡义!
他自诩在感情上坚定深情,会这么对我也是因为我伤害了他啊,他没有任何错。
错的是姜语笑!是姜语笑蠢得令人发指!是姜语笑助纣为虐!
就算她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活该!
陆雨宁满意地看到了傅延之怒火高涨的样子。
医生匆匆赶来,把陆雨宁带去治疗和包扎,傅延之便打电话让助理处理这件事。
该怎么处理?
他不会也把姜语笑打一顿吧?
我的心都提了起来。
但他没有这么做,倒不是心软好心,只是觉得这样的教训太轻,他总不可能真的把姜语笑弄死——这毕竟是他在逼迫我的时候都不忍心裁掉的天选优秀打工人。
确认了陆雨宁没什么大问题,把她哄到入睡后,傅延之自己走出医院,坐车到了警察局门口。
时间接近正午,阳光落在他熨烫平整的西装上。
他进警察局见了姜语笑。
是的——他把这件事丢警方了。
对姜语笑来说,被揍一顿就揍一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残疾断腿,养好病了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失去人身自由不行——她还得照顾自己的母亲。
宋成行也跟来了警局,看到傅延之进来,深吸了一口气,放软语气:“傅总,语笑只是一时冲动,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我们愿意承担所有医疗费用、赔礼道歉,这件事就私了吧。”
傅延之不为所动:“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整个苏州,谁缺钱,傅延之都不会缺。
傅家的大少爷,傅氏公司的总裁,那点医药费和赔偿对他来说实在太渺小了。
像他这种人,恼怒起来自然只求对方付出代价。
“傅总!你发难也该问问清楚!你知不知道当时陆小姐和语笑说了什么?!”宋成行的话里也带了怒气。
本来就是傅延之和陆雨宁害死了我与姜语笑的父亲,还要拿那种话刺激姜语笑。
姜语笑不发疯才奇怪呢。
傅延之嗤笑:“雨宁一直是个善良的人,她会说什么?我看就是你们发疯!”
“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们,不去找陆念吗?”
“别再做这样的蠢事了,我知道她没有死,你们都只是想帮她遮掩!”
宋成行气得实在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个简单的真相,为什么会闹成这样?把傅氏经营得如此好的傅总是个白痴吗?
傅延之也觉得宋成行和姜语笑油盐不进。
“你们好好想想吧。”
最终,傅延之冷声说,“我有的是办法让姜语笑一辈子待在里面。”
“但你们要是肯告诉我陆念的踪迹,再和雨宁道歉,我可以不计较这件事。”
他转头离开的时候,听见了宋成行在他身后大吼:“你到底能不能清醒一点?念念已经不在了!你要找她只能去阴曹地府里找!”
傅延之脚下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我看着,气恼之余生出了浓浓的无奈。傅延之如此执着,让我觉得我就算变成厉鬼爬进他的梦里索命,他都不会动摇。
【或许,真的有办法让你们在梦里见一面。】
系统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立刻精神起来:“真的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