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地冻的,连我都五天没洗过头了,他那头乱草兔毛,能不也毛躁起球?”
师远廖:“我不是说的头发!”
“……”
西渡大胜后,西凉军高歌猛进,一路到此。
虽说后来路上,也不是没再偶尔遇到过尸将大军,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西凉全军近来都学会了配合默契打僵尸的取胜法门。
铁骑再强,毕竟也是凡人之躯。
如今打僵尸都能大赢特赢,自然士气大振。
如今又一口吞下松陵两城,几乎半壁北幽都已经收入囊中,只差最后一击!
可就这最后一击,燕王却迟迟不下总攻命令。
他本人倒是有耐心,没事就在那一言不发研究沙盘。去问,他就反问:“你们难道不觉得,北幽那边……有些蹊跷?”
确实不是毫无蹊跷。
松陵既是北幽中部天险,本来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有重兵把守才是。可之前他们连下两城时,却一直没见到对方主力。随后何常祺、宣萝蕤等带人侦查了数日,亦未寻到重兵踪迹。
何
常祺:“既至今未寻得敌军主力,确实不该冒进。”
燕王这不是毛躁,该叫谨慎才是。?_[(”
师远廖:“你误会了,我说的毛躁不是指这。”
“我是说,你们难道不觉得燕止整个人,这段时间都显得挺毛刺不安的吗?”
……
师远廖并不认为自己了解燕王,也深知这人一向神秘莫测、难以捉摸。
但近来,在燕王身边转悠地多了。他确实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感觉,燕王似乎总是心情不太好。
哪怕西凉这边一直在打胜仗,燕王还是不开心。
加上前几日,他破天荒的见燕王买了几瓶月桂酒,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西凉人人擅饮。
唯独燕王不擅。
倒不是说他不胜酒力,要是换成南越的小甜米酒,燕王一个人能把一桌子给喝趴下。他只是不喜西凉酒的苦涩微辣。
然而西凉酒再苦,比起这北幽酒的巨辣割喉,还是差得远了!
别看月桂酒名字挺温和,其实却是著名的吞刀子酒。燕王要不是疯了球了的苦闷,才不会主动买这玩意儿回来喝!
“不止如此,就我那天吧,月黑风高、乌鹊南飞,还在城楼上瞧见他一边在那闷酒,一边喃喃自语……”
师远廖说着,有点欲言又止,神色十分复杂。
“我后来,咳,趁他喝多了,去问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谁知道他、他说……”
“他说,他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和月华城主月下对饮。”
“一、一边说,一般还摆弄他手上那个便宜丝带。”
“……”
“……”
“燕止他,该不是真的荼毒至深,被那个月华城主给勾去魂儿、不能自拔,开始酗酒伤怀了吧?”
“……”
宣萝蕤闻言,一把握住师远廖双手,一脸真诚。
“远廖,你记得,”她道,“以后再有这种场面,你一定要记得要叫我过去围观才行。”
“你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啊!”
两人在那边一通鬼扯。这边,何常祺与赵红药默默无奈对视一眼。
那日燕王喝多了,但并没有醉。师远廖走后不久,赵红药去陪他喝,一会儿何常祺也去了。
三人对饮,燕王举杯,手腕上金色丝带在月下沾染着皎洁流光。
喝了半晌,燕止道:“……兵书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因而,即便是月华城主那般百战百胜,亦知晓天下最厉害的兵法,始终不过……
“不战而屈人之兵。”
明月落入酒杯,赵红药与和何常祺互看一眼,长叹一声。双双举杯吨吨吨,也把闷酒给喝了。
呵呵。
哪来的什么相思入骨的纯情故事哟!
信不信燕王手上那条金色丝带,才不是什么情丝难断,而是一条
时时刻刻明晃晃的警告提醒。
提醒在这世上,西凉要警惕的真正敌人究竟是谁。收拾完北幽真正要面对的是谁!
燕王毛躁?
当然毛躁!远不是从这几天才开始毛躁的,是从北幽宣战的第一天,从西凉踏入北幽的第一天,他就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上哪儿好去。
西凉是倒霉成什么样,才会遇到北幽这种拎不清的对手。然而北幽低估南越,西凉可不敢低估。如今天下大乱,势力割据,看似南越在这一群乱蛊中从不显山露水。
但实际上呢?
实际上西凉打不过的敌人,从南到北,算来算去,不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