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高采烈的样子,韩渝不由想起自己以前跟师父一起在江上执法的情景,拍拍他胳膊:“别高兴的太早,万一人家真是在清污呢。”
“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张平探头看了看,转身道:“鱼支,那条货轮是长字头的,你在海运局干了好几年,说不定认识那些船员。”
韩渝刚才用望远镜观察时早注意到是海运局的货轮,轻叹道:“我是在海运局干过几年,甚至在海运局的货轮上服务过,但认识那条货轮船员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海运局有好几个公司好多船,那些船员平时又几乎不去公司,好多职工干到退休也认不全公司的同事。”
“如果查实他们是在监守自盗,你就有机会回海运局看看了。”
“我倒是想回去看看,可惜事太多,去不了。”
二人正闲聊着,就听见范队长在大喇叭里喊道:“老朱,抛锚!”
朱宝根立马举起右手,表示知道了,随即打开船尾的锚机,只听见锚链随着掉入江中的船锚,哗啦啦地从绞盘上往江里而去。
韩渝回头看了一眼,立马举起对讲机:“范队长,开警灯,拉警笛!”
“收到!”
霎时间,警灯闪烁,警笛刺耳。
赵国富吓一跳,立马回头张望。
大船上的人懵了,不约而同朝这边看来。
韩渝从杨远手中接过通话器,通过001上的大喇叭喊道:“长盛号和熟州1021请注意,我们是长航公安,我们是长航公安,我们要对你船例行检查,请配合检查,站在各自位置不要动!”
与此同时,范队长利用尾锚的拖力,在江面上来了个漂亮的左转,001的右舷缓缓靠上了小船的左舷。
张平一马当先,翻越护栏跳上小船。
杨远紧随其后。
“不许动!”
“公安同志,我们在清污…”
“我问你了吗?退后!”
张平端着八一杠,把手足无措的赵国富逼到船尾的篷子下面。
杨远和紧随而至的韩渝一起,打开改造过的船舱盖子,只见油管里还在从货轮上往舱里抽油。
韩渝俯身看了看,回头问:“赵国富,你抽的油污水怎么跟人家抽的不一样,我怎么看着像柴油?”
这个公安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赵国富傻眼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刚带好缆绳的小龚,飞快爬上001驾驶室的顶棚,把安全绳套在桅杆上扣住,随即端着八一杠瞄准货轮上的船员,警告货轮上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韩渝回头看了看,确认小龚已经进入预定位置,冷冷地说:“张哥,把他铐上!”
“是!”
“杨哥,关掉油泵。”
“好的。”
韩渝回到001上,再次拿起通话器,通过001上的大喇叭喊道:“长盛号上的船员请注意,我命令你们立即放下引航梯,放下之后退到生活区等候检查,不得在甲板停留!”
大船上的几个船员吓得魂飞魄散,傻傻的站在船舷边不敢动。
“放下引航梯,听见没有,难道要我再说一遍!”
“哦,好的。”
大船跟小船不一样,启航是要做准备的,想跑也跑不掉。
船员们不敢不听命令,急忙放下引航梯,老老实实退到生活区。
韩渝没急着登船,而是让张平、杨远把赵国富押上001,关进船尾的船员舱,铐在第二次改造升级时专门焊的钢管上,然后掩护张平、杨远登船…
五点二十九分,何局、江政委和水上分局的彭局、王政委,终于等到了韩渝从江上打来的电话。
“咸鱼,不着急,你慢慢说。”
“好的,行动很成功,人赃俱获,七个嫌疑犯全部落网,参加行动的民警协警没人受伤。”
何局笑道:“好,太好了,继续。”
“我在货轮上简单审了下,长盛号货轮的轮机长戴向远交代,他鬼迷心窍,贪图蝇头小利,在赵国富的蛊惑下,与大管轮、二管轮及两个水手,从前年十二月份开始,就利用职务之便以清污为名监守自盗,把货轮上的燃油低价卖给赵国富。”
“他有没有交代先后卖了多少?”
“每次都在二十吨左右,一共盗卖了七次。以一千七一吨计算,涉桉金额多达二十四万。当然,他们卖给赵国富不是这个价,他们是以一千元一吨交易的。”
韩渝站在甲板上,举着手机看向货轮生活区,补充道:“赵国富关押在001的船员舱里,我们还没顾得上审。从他贩卖的燃油数量上看,他的上家肯定不只是长盛号。”
盗卖一百多吨燃油已经是大桉了,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接下来要好好审审姓赵的,要扩大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