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父脸色僵硬。
穆和光抱着双臂悠哉悠哉地望着面前的应父,冲着应淮得意地挤眉弄眼了一番。
应淮也逐渐明白了什么,他看着面前的老顽童,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应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穆老师刚才说的话我好像没有听懂。”
他勉强笑了笑:“您是说我儿子.......”
“您儿子是我徒弟,”穆和光乐呵呵地帮他重复了一遍,“比您优秀的多。”
应父脸色铁青。
他意识到穆和光肯定是为了给应淮出气。
应父咬了咬牙,还是不甘心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冲着穆和光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忽然背过身,将应淮拉到了一旁:“你一会儿跟穆和光说,让他把跟你的合作转为和应氏合作。”
应淮桃花眼微闪,他没有说话,只饶有兴味地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
应父浑然未觉,满脑子都是打好的盘算:“你是应家的儿子,这个合作不光是给你的,也是给整个应氏的。应氏细心把你养大,你这么多年没给应氏一点贡献,这是你欠应氏的,”
应淮实在没想到世界上还能有像应父一样厚颜无耻的人,一时间被逗乐了。
“你笑什么?”应父脸上有些挂不住,咬牙开口,“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
“当然听清了,所以我才笑啊,”应淮捂唇轻咳了两声,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我笑父亲真是颠倒概念的一把好手啊。”
“我没给应氏一点贡献,难道这些年应氏管过我的一点死活吗?”
“你——”应父气结。
他忍不住怒声开口:“你难道以为穆和光愿意和你合作是因为你这个人吗,还不是因为你是应家的儿子,才给你找个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忽然却见应淮忽然往后踉跄了一步,紧接着穆和光径直挡在了应淮身前。
“不好意思,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还是好使的,刚才应总和小淮的对话,一不小心都听的一清二楚。”
穆和光将应淮拉到自己身后,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应淮纤细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后又挡了一挡。
“我和应淮合作,只是因为他是应淮。”
穆和光慢慢悠悠开口:“是我唯一的徒弟。”
应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强笑着开口:“抱歉抱歉,这几年小辈们都在外面自己打拼,我对他们的事情不太了解,刚才只是一时误会。”
应父强行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我没有想抢应淮和您的合作,只是您想,我儿子就是您的徒弟,那咱们不刚好可以把合作范围再稍微拓展一些吗?”
他从旁边拿过两杯酒来,递过一杯给穆和光:“我想明白了,您和我儿子合作,就相当于和我们应氏合作,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
穆和光却没有接应父的酒杯。
他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应父几秒,忽然慢悠悠开口:“应总年纪不大,可不能像我老头一样这么不要脸啊。”
应父愣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穆老师,您——”
“我只认应淮这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劳什子应氏。”穆和光不紧不慢直接打断他的话。
他拉着应淮径直向后走去,忽然又想到什么,重新转回头。
“说起来,我真的很好奇,自诩‘细心养大’自己儿子的父亲,怎么会连自己儿子的老师都不清楚呢?”
应父神情一阵扭曲,穆和光轻哼了一声,挽着应淮,遛弯一般溜溜达达地就走了。
·
应淮刚才受的凉风此时还没完全消退,不过这一会儿又开始低咳起来。
穆和光心疼的不行,将人又重新带了进去,准备让人再休息一会儿再带人回家。
“你说说你,才多大年纪,身子骨像纸做的一样,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穆和光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杯姜茶,一边唠叨一边塞到应淮的手里。
应淮咳的脸色发白,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姜茶,抬头轻轻勾了勾唇:“老师那是本来就身强体壮。”
“少来,你别跟我这儿贫.......”穆和光笑骂一声,神情间的忧色却遮掩不住。
从应淮重新回来时穆和光就意识到,应淮的状态不太对劲,除了身体弱了很多外,整个人仿佛也是在靠着一口气勉强支撑。
应淮越是装作若无其事,穆和光越心惊胆战。
应淮并不知道自家老师心里在想什么。
姜茶灼热的温度烫的他指尖都有些发颤,但真正喝到胃里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坠坠的格外难受。
应淮忍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倏然偏过头,捂唇干呕起来。
穆和光被应淮的反应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