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应淮最终还是换了一个问法。
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恍惚重合,应淮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他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望着梁士宁低声开口:“你救救我,梁士宁,我好痛......”
旁边的宿昀神色茫然,梁士宁脸色却一瞬间变了。
——他知道应淮在问什么了。
梁士宁扶着应淮的手一点点攥紧,他忽然开口:“我听过那首demo。”
应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恍惚了片刻:“什么?”
梁士宁没有立刻回答,他将人往上抱了抱。
即便已经吃了药,应淮的身子依旧在控制不住地发颤,整个瞳孔涣散,很明显意识并不是很清醒。
梁士宁调整了个姿势,让应淮能完全靠在自己肩头,突然低声开始哼唱一首歌曲。
应淮趴在梁士宁肩头,神情怔松。
——那很明显是一首还未成形的demo,只有寥寥几段无歌词的旋律,但最后却有一句——
“我也曾被无尽黑暗包裹。”
梁士宁的声音低沉,仿佛带着无尽的安抚,让应淮不有自主地放松了些许。
他昏昏沉沉地听着梁士宁低声开口:“之前在跨界歌手节目的时候,有一次录音,我刚好听到师父放过这段公益曲的demo。”
“因为这最后一句歌词,我才猜测师父一定.......自己也感受过。”
应淮脑子中一片混乱。
上辈子参加跨界歌手节目的记忆实在太过遥远,应淮实在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给梁士宁听过这首曲子。
上辈子那些绝望的记忆又开始反复出现,一阵恶心感翻涌上来,应淮闷哼一声,倏然捂住唇偏过头。
但梁士宁却并没有动,他半抱着应淮,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
“嘘,嘘,没事,难受就吐出来。”
梁士宁低声哄着身子紧绷的人:“没事的。”
但应淮今天并没怎么吃东西,干呕了半天也只是吐了一点酸水出来。
他恹恹地趴在梁士宁肩头缓过那一阵恶心感,想要慢慢坐起身。
但有一口气似乎一直顶在胸口,让应淮喘不过来气,呼吸也控制不住急促起来。
梁士宁扶着人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半坐在自己腿上。
他口中依旧低声哼着那段旋律,手掌熟练地慢慢揉按着应淮的胸口。
半晌,梁士宁听见面前的人无力地咳了几声,浑身一瞬瘫软下来。
梁士宁将人稳稳接住,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应淮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算是缓了过去。
梁士宁想扶着应淮重新躺下来,但怀里的人却忽然挣扎起来。
“不要,不能睡......”
旁边的宿昀神情再次紧张起来,梁士宁却似
乎立刻明白了什么。
“没事,我在这里,”梁士宁将枕头垫高扶着人半躺下来,熟练地低声开口,“我看着你,再发病我一定会知道的。”
应淮上辈子最后的那段时间,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几乎每次发作后都会伴随长时间的胸口憋闷。
他经常昏睡时会被再次憋醒,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有挥之不去的窒息感,仿佛被水藻缠在水中,不得安眠。
久而久之,应淮习惯了发作后强撑着不睡觉,一直静静地坐到早上天光大亮。
“再睡一会儿吧,”梁士宁低声开口,“我守着你,别怕。”
半靠在枕头上的人半垂着头不说话,也不知是昏是醒。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无力地蜷缩着,半晌,轻轻颤了一下。
“这个红玉耳钉是谁给你的?”应淮忽然轻声开口。
梁士宁沉默了一瞬。
心脏处的隐痛依旧在持续,应淮感觉意识在被一点点拉入昏沉之中。
他眼神失焦,望着梁士宁恍恍惚惚开口:“和我上辈子碎的那颗好像.......”
“你上辈子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啊,梁士宁。”
梁士宁的手指倏然攥紧。
他张了张口,但还没说什么,便看见面前的人低低地喘了两口气,头一点点无力地偏向一侧。
——应淮终于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梁士宁紧握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他伸手慢慢将应淮额前的碎发拨开,半晌低声开口:“你给我的。”
·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梁士宁在床边静静地坐了几秒,转头看向旁边的宿昀。
其他工作人员都守在门外,只有宿昀不知为何,依旧满脸紧张地站在床脚那里。
“应老师,应老师是没事了吗?”宿昀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