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酸涩，眼眶涌上湿意。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其实也喜欢我。明月暗自平复情绪，努力的不让陈醉觉察到她的异样，接着道:“其实我也不想说，”明月深深的呼吸几次，继续道:“可是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存在。”
“陈醉，”明月强忍着难过道:“忘了一个人多难啊，我想多给自己一点时间。”
陈醉心生难过，明明明月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低头就能看见，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却渐渐越来越远。
“之前的几年，你一直在我身边。中间的六年，虽然不在身边，却一直在我心里，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你不能娶我的话，总得给我时间让我放下，去接纳另一个人走进去。陈醉，你能娶我吗？”明月抬起头，看着陈醉的眼睛。
陈醉心里堵的慌，下垂的双手攥紧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多努力的才制止住想要叫嚣着大声回答，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他不可以，事情太复杂，不仅仅是她以为的家恨，还有背后的国仇，背后那一直支持并且推动着他的势力，还不可以，若是处理不好，甚至可能累及到她的性命，他不能冒这个险。
看着陈醉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连眼睛都缓缓闭上，明月惨淡一笑:“所以，多给我一些时间好么？我自己回去，在我能放下之前，就不要再见面了。”
那样决绝的话，陈醉忍不住将明月重重的拥入怀中。决绝的语言，强忍着难过又一副坚强样子的明月，让他心中钝钝的疼。
这是第一次好好的抱她，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眼泪已止不住滑下来，明月仍旧笑着，轻轻拍着陈醉背部，安慰道:“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
“明月，你相信我，我做一切决定都会先顾虑到你，我心里有你。”陈醉在明月耳边低喃。
明月轻声应道:“嗯，我信。”
之所以不能娶她，是因为他要走的那条路，长而崎，充满变数，他不愿明月涉身阴谋诡诈之中，时刻与危险相伴，这样得来的结果与她的亲人朋友决裂，明月心软，他怎会忍心逼迫她走到那一步，这些，他都无法告诉她，不忍让她陷入无谓的，艰难的抉择。
安静的拥抱了许久，总得有人先收拾好情绪。明月轻轻拍了拍陈醉的后背，故作轻松道:“好啦，明明是你不要娶我，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的样子。”
陈醉松开明月，皱眉：“我不是不娶你，我……”
“知道啦知道啦，我逗你的。”明月打断他的话道。“那我明天一早启程回京，你等下去跟顾师父说一声，他护送我来的，估摸着也会跟我一起走。”
“嗯。”陈醉应下。
次日一早，明月简单的收拾了行装，索性来时带的东西也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过了不许久，顾师父也来了，哎，反正他就是个操劳命。
陈醉已然准备了马车，车里垫了厚厚软软的褥子，还备了吃食话本子小炭炉和毛毯，一应俱全。
半瓶酒没有，顾师父叹气，什么时候能对他也上上心。
悠然终究还是来送明月了。
她扶着明月上了马车，低声道了谢。
明月笑笑，得是我谢谢你。
悠然是个好姑娘，明月心里多少放下了些芥蒂，陈醉同她在一起，很好。
陈醉并没有出现，明月也没有等，上了车之后便催促着顾师父赶紧启程。
其实她并不知道，到底有人放心不下，远远的跟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