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接连停顿,好不容易才又行驶了半盏茶的马车这下又不得已停下。
一直跟在马车边上的慕容白霜看马车停下以为是聂红豆怎么了,赶紧勒马上前,“怎么停下来了,是郡主哪不舒服吗?”
银秋在聂红豆的吩咐下掀开了车帘,笑盈盈道,“郡主请姑娘进马车。”
慕容白霜挥手拒绝,“郡主好意,白霜心领了,只是这马车窄小,白霜怕自己会占了郡主的地,白霜骑马便好,郡主无需为我担心。”
她这是被拒绝了?聂红豆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气,她拍了拍银秋,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再窄小也容得下你。”
她这事把郡主给弄生气了?那她现在是上马车还是不上?慕容白霜想着慕容慎斋在她出来前叮嘱她的话,郡主是君,而她只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尊卑有别,她万万不能逾距,“白霜”她刚想再次拒绝,就见刚才打着帘子跟她说话的银秋冲她挤了挤眉眼,嘴巴还一张一合的,看那形状好像是在劝她不要再拒绝。
她好笑之余又不免多了几分感动,“那白霜就多谢郡主了。”
聂红豆早在慕容白霜进马车前就把身上包裹的严实的棉被扯了下来,此刻的她正穿戴整齐的斜靠在几个软枕垒成的软“墙”上,棉被盖在膝上,神情倦怠,见慕容白霜鼻尖红晕渐渐退散,才颇为得意的说了句,“是不是要比你骑马暖和。”
慕容白霜没在意聂红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得意,她只觉得她这是在关心她,感动道,“是,白霜还是第一次坐这样暖和的马车。”
虚荣心得到满足的聂红豆嘴角不自觉荡起弧度,重新捧起刚才那本话本子,她道,“这故事好像也没太差。”
慕容白霜手捧着银秋刚添了炭的汤婆子,坐在一边,脊背挺的笔直。
宋家在天水城的乌衣别院曾是前楚甘州刺史司徒清风归长安时的住所,占地仅三四十亩,不算大,但胜在清幽别致,很适合养病。
前面有说过,甘州地形狭窄细长,状作如意,所以虽同归一州,但这最东边的天水城无论是交通,还是气候都要比甘州中部的定西与最西部的平凉好上很多。
当然,因着便利的交通和适宜生存的气候,在这儿居住的人也要更多更复杂,这才入城不久,聂红豆就已见到许多穿着西域服饰的商人打马经过,得金秋科普才知道,那些穿着西域服饰的人,有吐蕃人,乌孙人,龟兹人,更还有西夜人,西夜与南乾毗邻,离甘州可是不近,没想到在这竟也能见到。
金秋跟银秋一样都是文杨寨从土匪窝子里救出来的孤儿,之前又因为在药王山神医处当了几年药童,所以就被春三月送到了原主身边照顾她。
聂红豆,“之间只知道金秋医术不错,没想到你对西域诸国的情况还这么清楚。”
得了聂红豆夸奖的金秋害羞的笑了笑,“多谢郡主夸奖。”
见到如期而红的脸,聂红豆恶趣味的跟银秋对视了一眼,“明明都是一样的性子,怎么你的脸皮就这么厚了。”
银秋知道聂红豆这话里没恶意,所以也就表现的很不解,道,“这点,奴婢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奴婢平日里吃了她太多好吃的,所以她的脸就转移到奴婢脸上了吧。”
“咯咯—”
聂红豆佯装生气的瞪了一眼银秋,“就你会说话。”
她们这边欢歌笑语,而百里外的长安城中,申屠府中,四天前在如意楼遭了欺负的权灵薇此刻正扯着申屠二公子申屠謇的袖子哭的泪眼涟涟。
申屠謇取过芒种温好的拍子,轻轻的给她擦拭,“谁又欺负我们家灵薇了呀,告诉謇叔叔,謇叔叔定要让元宝帮你去出气。”
权灵薇一听到申屠元宝的名字立马像了只炸了毛的猫,一个激灵的挺直腰板,满脸气愤,“谁要他帮我出气了,不是他我根本就不会受气。”
“哦?”申屠謇收回手,将帕子给到一边的芒种,他转动轮椅,好笑的盯着她气红的脸,“原来欺负我们小灵薇的是元宝啊。说说看,元宝那个臭小子这次是怎么欺负你。”
权灵薇坐到申屠謇的旁边,“也不是他欺负我,是他那个”话到嘴边,权灵薇竟一时半刻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慕容白霜与申屠元宝之间曾经的关系了。
申屠謇观摩着棋盘上昨夜留下来的残局,随口接道,“他哪个?”
权灵薇,“是慕容白霜。”
“慕容白霜?”申屠謇盯着棋盘上昨夜下错的一枚棋子蹙了蹙眉,“是御史中丞的慕容家?我记得慕容慎斋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你说的这个慕容白霜是不是就他那个快五十岁才有的小女儿。”
权灵薇不忿的“嗯”了一声,“是她。”
申屠謇素白的手从瓮中捻起一枚白子,眉间一阵舒朗,看上去像是想到了破解昨夜残局的方法,“祖父生前钟爱前朝姜大师的名画,其中唯墨雪寒江图求而不得,辗转几年才得知此画被慕容大人所藏,后来慕容大人割爱,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