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找人去的妇人这会儿也回来了,她身后跟着四五名年纪差不多的妇人。
一来就向留在这里的那名妇人询问,“可是真的?”
刚吃了饼夹肉的妇人连连点头,“是真的,一盆衣裳换一个饼子夹肉,方才那姑娘见我干活利索,在我洗了半盆衣裳的时候给了我半块饼子夹肉,我吃了。那饼子又香又软,那肉肥而不腻,太好吃了。不过我可与姑娘说好了,这两盆衣裳都是我的,一会儿我还要再得一个半饼子夹肉的。”
得了这妇人的话,几人又向苏棠面前的小桌看了一眼,不管是白面饼子还是红烧肉都还有不少。
而且那碗里都是肉块,一块多余的料儿可都没有,是纯肉的,那该有多香!
平日里他们粗使的下人也偶尔会得些菜炒肉,但那是在菜堆里找肉,且都是一些歹肉,就这,吃到一块就已经算是走大运了,经常一大盆菜里只有片肉。
所以这碗红烧肉在他们面前才更加诱人。
很快又有几名粗使妇人婆子得了信过来。
二十几盆脏衣裳不用一刻钟就被十来人包圆了!
一半人都抢了两盆。
这些粗使仆役都是做惯了粗活的,没一个手脚不利索的。
半个时辰不到,就有婆子洗好了。
苏棠让洗好晾好的人到她面前排队领饼子夹肉。
领到了人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满脸满眼都是满足。
有人领到饼子夹肉就立马畅快的吃了,有人不舍的吃了三两口就收进了怀里,也有人吃半个留半个……
用不了一个时辰,苏棠原本干一天一夜都干不好的活计,就被这些粗使妇人做完了。
饼夹肉也都发了下去,连最后一点汤汁都被一个高瘦妇人觍着脸要了去。
得了饼夹肉的众人个个喜笑颜开,其中一圆脸妇人道:“姑娘,若是下回还有这样的好事尽管来叫我们,放心,我们嘴严的很。”
在下人院里当差的粗使谁不知道邵管事的厉害,这边事一结束,众人迅速散了,她们还有自己的活计要做。
苏棠收拾了碗放进了竹篮里,重新用蓝布盖好,这才检查了一遍这些粗使妇人洗的衣裳。
整个浆洗院子用来晾衣裳的竹竿都晾满了,用来装脏衣裳的木盆也都被妇人们清洗过,一个个竖着靠在墙角,收尾工作都被这群妇人做了,压根就不需要苏棠再动一根手指头。
苏棠拎着竹篮回倒座房,下午恰好可以在新铺好的草席上睡个午觉,昨晚被蚊子咬了一晚上,又起了个大早,苏棠压根就没睡好。
中午下人院用饭的地方。
邵管事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来巡视。
她特地看了一圈,见苏棠不在,满意地点头。
转完,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可不吃下人院的饭菜,在她眼里,那都是该给畜生吃的。她都是另给厨房小灶上的婆子银钱,让婆子给另外做一份。
吃完午饭,她再睡上一觉就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再去刁难那些粗使的下人,给他们紧紧皮!
也顺便去瞅瞅苏棠洗了一天衣裳后窘迫的样子!
想到这里,邵管事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在美妙的幻想当中呼呼大睡了。
下午苏棠在倒座房中补觉的时候,赵婆子和丑丫都没回来,两人不知做什么去了。
一觉睡到傍晚,到了将近用晚饭的时间。
苏棠这才起身赶往下人院。
每当晚饭时候都是邵管事训斥下人的时候。
尤其是新进来的粗使下人尤为被邵管事“照顾”。
苏棠一来,就被叶大娘拉到了一边。
叶大娘才从针线房出来,中午她来吃饭没见着苏棠,以为苏棠中午休息的时间都在浆洗院子里的干活。
“苏棠,如何,你衣裳洗了多少了?一会儿等用完了饭,我过去帮你。”
苏棠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叶大娘。”
叶大娘瞪了苏棠一眼,“我们住一个屋,大娘快比你大两轮了,不用跟大娘客气,洗衣裳而已,又不是难事,一会儿我给你叫上严妹子,你回去让赵婆子和丑丫来也帮忙。”
苏棠无奈一笑,“叶大娘,我没与您客气,真不用,衣裳已经洗完了!”
叶大娘听苏棠这么说呆怔在当场,那么多盆脏衣,换成她这个老手,也要洗到半夜三更去,苏棠一个纤弱的姑娘,大半日就洗好了?
她拉了拉苏棠的手,“苏棠,干活可千万不能偷懒,邵管事是要检查的,要是让她发现你糊弄她,比活做不完可还要惨!”
原来叶大娘以为她洗衣裳偷懒,随便乱洗,所以才这么快。
“不是的,叶大娘,那些脏衣裳都洗的干干净净,保准邵管事查不出任何错处来。”
啊?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