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考察组众人,包括何蒙、包括教会和王室高层,均以一种饶有兴致地眼神,看起了舍勒教导自己的学生。
范宁解释的语气全然一副“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作为我的学生,你的志向应该高一点……我是对名利不感兴趣,但离丰收艺术节也就两年了,你们趁着年轻多冲一冲没什么不好,毕竟你的指挥法水平,就连眼光甚高的特巡厅长官们都赞不绝口……”他说着说着往旁边望了一眼,何蒙、安娜和另几位调查员赶紧不失礼貌地点头。
夜莺小姐不知道怎么又开始觉得好笑了,瓦尔特师兄明明比老师大了快十岁,虽说艺术领域的天赋锋芒有时真和年龄没什么关系,但老师每次那语重心长的语气……关键是,为什么其他人的回应眼神都是一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的样子?
“……而且,你现在都已经摘得桂冠了,紧盯世界顶级十大乐团,至少谋个常任指挥职位,这说起来才稍微过得去吧?”
“可是老师。”晕乎乎的瓦尔特还想解释什么,“其实建团时间和发展势头也很重要,作为一支一年左右就已经在世界排名第十一的……”
你他妈不会说话能不能少说两句。范宁看着戴着月桂叶冠、喝得满脸通红的瓦尔特,终于心脏开始抽搐了起来:
“圣珀尔托爱乐乐团,音乐总监,下一次你去这里,别说话了。”
开什么玩笑,本来可以再多一个与范宁平分秋色的“舍勒系”伟大音乐家,这家伙怎么非要把头往墙上撞,拉都拉不住?
他直接报出了那支堪比前世维也纳爱乐的西大陆第一团,还是说的音乐总监。
“?”瓦尔特本能地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酒都快醒了,连忙说道,“老师,如果你有想法出任圣珀尔托爱乐总监的话,给我弄个助理指挥当当,那我愿意提前回西大陆……”
“舍勒先生在西大陆边陲的漂泊生涯中,应该也创作过不少打动人心的作品吧?”何蒙闲聊似的提问再次恰到好处从范宁身后传出。
又是一个暗含过往的考察问题。
范宁作出了悠然回忆状。
“我想答桉确定无疑。”同为考察组成员的菲尔茨大主教信心充足,“毕竟,舍勒先生在南国短短的时间内就写出了《冬之旅》和《吕克特之歌》这样的珍品,现在更是开始了一部前所未有的大型管弦乐组曲的创作,稍稍领会过它们魅力的人,都会对舍勒先生艺术生涯的过往和将来抱有更多幻想。”
众人不住点头,的确,想衡量一位“锻狮”是否在将来具备升格“新月”的潜力,有另一个具备相当权重的因素——数量!
任何一位大师都不是单靠几部神作成为大师的,而是一份长长的作品名录清单,相当多的大师都能被打上“高产”的标签。
这也是一个好例子,说明艺术作品的“格”同艺术家的“格”之间存在相对独立性:就像贝多芬的每一部交响曲都有“锻狮”到“掌炬者”之间不等的造诣、钢琴奏鸣曲也是、钢琴协奏曲也是、弦乐四重奏也是、无数小提琴作品也是,还有艺术歌曲、歌剧和大型宗教作品……
但如果以上作品仅诞生其中之一二,或分别属于不同的作曲家个体,这些作曲家的“格”却是多半会停留在“锻狮”的层次而无法更进一步。
“新月”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那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天体!范宁之所以被这么多人判断为高潜力,就是因为他在保持作品高质量的同时,短短两年内展现的创作速度极为高产,然而即便是这样,他想彻底跨出那一步,也仍然需要更多作品和时间的堆积。
“自然也写了些歌,同样是声乐套曲。”范宁似乎结束了追思,云澹风轻地笑笑,“名歌手决赛的时候,诸位自会听到我这位可爱的夜莺小姐为大家演绎……嗯,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首演,但也很接近,过往我为一些故人唱过,不完整,也算不上是公众作品。”
“令人期待。”何蒙心中觉得稳妥程度更进一步,因为舍勒作为游吟诗人,主攻体裁也和范宁不太一样,他更钟爱创作描绘“宫廷之恋”的艺术歌曲,当然,对于管弦乐这种严肃音乐的共性试金石,他同样具备强大的驾驭能力。
一旁的联络员安娜再次用旁敲侧击的方式试图了解舍勒过往的创作量:“这个名歌手决赛,说起来是准备至少3首歌曲,但那只是个参赛门槛,实际上如果想要夺冠,以现在的竞争程度,可能七八首都不够……”
“何止七八首,近几年都是一二十首往上走的!”菲尔茨感叹似地接话,“如果这样激烈强度的对抗,舍勒先生都打算让夜莺小姐全部用上自己的作品的话,那她可真是蒙福了,听众们的耳朵同样蒙福了。”
从以往决赛的情况来看,歌手前期准备的3首曲目,只够在有不错质量的情况下确保进入8强罢了,真正的名歌手奖项只有最后一男一女个名额,另外6人都是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