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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殿下,是您,对吗?(求月票)(2 / 3)

声音,那声音听来沙哑低颤,没有哭音,却又似泣不成声——

「殿下,是您……对吗?」

孟列拿最简朴直白的话语询问着。

常岁宁看着他,一时未语。

她去信给孟列,本意是试探,她想了许多可能,孟列会亲自赶来江都,也是那诸多可能中的一个。

因存在太多不确定的未知,她原本并没有想好要不要与孟列相认,但此刻……

常岁宁的目光看着孟列含泪询问的眸光,又看向他苍白的鬓角。

能割伤人的不止是刀刃,还有故人的眼泪与白发。

片刻,常岁宁的眼神到底一点点静默了下来,她静静地注视着孟列,一如从前。

孟列眼中蓄着的泪光,顷刻化为汹涌的泪水。

夜风在营帐外穿梭游走,又似贯穿了他的身躯,带走了他心底最后一缕掩盖真相的灰尘。

他僵硬的身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一切支撑,他似失力,却又无比坚定地弯身跪下,又将双手也落地,颤颤压低上身,身形一节节地匍匐下去,直到额头触地。

他再说不出话来,却也无需再说任何了,只有眼泪无声汹涌。

常岁宁看着孟列,心绪一时繁杂。

她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重新回到这世间,她一度是茫然的,玉屑的背叛,和喻增的可疑,都让她更加明晓人心之莫测。

而除了防备之外,她也一直认为,她死了这十多年,一朝魂回,也不该自私地去打乱所有人现有的生活。

所以起初她并不打算与任何人相认。

与无绝坦白,是因天女塔中的阵法和女帝的试探。

与常阔相认,是因彼时她已决心重回沙场,而在那样熟悉的环境下,她注定是瞒不住常阔太久的。且她与常阔处境安危相连,理应要一同前行。

而关于孟列,她自回来后,便未曾有机会与他接触过,她对孟列的了解便只停留在无绝的转述上。

得知孟列为她寻回秘法,她很感激,但那终归是十多年前的旧时举动了,她没办法盲目以旧主的身份自居,自以为是地认定孟列就该在原地等她。

此番她只将那半枚令牌示出,而未有直接言明一切,便是为了试探孟列的反应,之后再见机行事。

她当下需要拿回昔日她留在登泰楼中的私财,因不确定孟列的态度,她原本也做好了利用那半枚令牌只拿回一半的准备,并且她想了许多对策……

可现下……

看着这样的孟列,常岁宁心中忽而生出惭愧来。

她的戒备,谋算,在这样纯粹的忠诚面前,显得……显得她很不是个东西。

自觉不是个东西的常岁宁从几案后起身,走了过去,微弯身,握住孟列一只手臂,扶他起来。

孟列脸上满是眼泪,额头沾了尘土,混着泪水,显出几分狼藉。

他这样狼狈地流泪抬起头时,对上头顶那双湛亮的眼眸,陡然间似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月色清亮,风动虫鸣,他从此得到新生……而此一晚,又何尝不是?

常岁宁扶着他起身,温声道「来,随我坐下说话。」

孟列抹了抹眼泪,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不,属下站着即可……属下这些年坐得太多了,今日好不容易能站着说话……」

这些年他身为京师登泰楼的东家,向来受人礼待,能让他站着说话的人很少,能让他甘心站着说话的人则是再没有过了。

常岁宁也露出一丝笑「如此说来,这些年你过得很不错了?」

「是……」孟列脸上现出更多,更真切的笑「劳殿下惦念,属下这些年过得很好。」

常岁宁笑容不减,目光落在他鬓角处,声音低下来「哪里就很好了。」

察觉到旧主视线,孟列赧然道「属下只是老了而已。」

「你才四十岁出头,比老常小了一轮呢,哪里老了。」常岁宁大致猜到了他的白发为何而生,因此,惭愧道「是我不好,今日才与你相见。」

孟列受宠若惊,连忙道「殿下言重,殿下岂会不好——」

常岁宁自我嫌弃地扯了下嘴角,苦笑道「你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孟列急忙后退一步,弯身拱手施礼「主公自辱,臣僚当死!请殿下切莫自污!」

常岁宁看着他,还是老样子啊。

在外面替她经营情报楼八面玲珑的孟东家,到了她面前总是这般顽固到不愿变通。

孟列将身形压得更低了些,正色道「殿下能平安回来,已是天大之幸也,殿下此前未曾召见属下,必然自有思量在。」

「殿下之前纵是疑心属下生出了异心,也是理所应当,殿下依旧戒备警惕,这样很好。」

说到此处,孟列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法控制的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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