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陈怀柔娇声呼唤着斜对面骑马男子。
陈珏并未骗沈烨,他一路风尘仆仆归来,只回府向母亲请完安后,衣裳都未来得及换,便刻不容缓地跑去沈府,哪只逮了个空。
现下眼里还布满血丝。
听到自家妹妹的声音,陈珏隔着车帘对着里面的人轻嗤一声,扭身朝陈怀柔招招手,陈怀柔转身下路想他奔去。
经他这么一闹,明日里怕是整个金陵都会知道清冷寡欲的首辅竟“金车藏娇”。
沈烨刚欲开口,怀里的人拱起脑袋开始不规矩,浅浅的呼吸若有似无擦过他腹部,沈烨眼神幽暗地睇着怀里的人,全身紧绷成一条直线。
这鹤氅料子密实,透不进一丝风儿,闷得姜云簌呼吸不畅,但沈烨又没发话,她不敢掀开鹤氅,只能一点点挪动好换进来些新鲜气。
良久,沈烨终于发话了,“明日在荷风馆给你接风洗尘。”声音依旧清冷,但细听之下带着一丝沙哑。
陈怀柔从茶楼下来,站在陈珏身旁,知道面前宽敞低调的车架里坐着沈烨,也许正尝着她做的糖蒸酥酪,心里涌起一丝甜蜜来。
陈珏牵着马,空出来的一只手揉揉陈怀柔的脑袋。
隔着车帘,陈珏听不出沈烨声音的异样,吊儿郎当道,“行,不过,届时若是你能带上现下趴在你怀中那位,我会更加开心。”
闻言,恰似晴空里的一个霹雳,炸得陈怀柔脸色惨白。
什么趴在沈大人怀中的那位?
陈怀柔瞪大双眼,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定是阿兄看错了。
陈怀柔脸上挤出一个笑,望着陈珏,“阿兄说什么呢,沈大人乃端方君子,怎可能与女子同乘一车,阿兄莫不是看错了?”
陈珏眉毛一挑,“人不可貌相,小柔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说完把马绳抛给身旁的小厮,对陈怀柔道,“走吧走吧,母亲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我都快饿死了。”
“给你和芳菲带了些小玩意儿,回去看看。”
陈怀柔心事重重地跟着陈珏上了马车。
待两人一走,沈烨垂眸对着怀里的女子道,“起来吧,她们走了。”
姜云簌这才小心翼翼掀开鹤氅,露出一张潮红的脸来,看着沈烨身前的一团污糟,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面若桃李,沈烨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片刻,出神的瞬间,面前女子又重新俯靠近他身侧。
只见她慌忙从袖中取出手帕,手帕是浅浅的沉香色,衬得那双手泛出好看的色泽。
姜云簌带着湿意的眼满是愧疚,半弯着腰欲擦拭他身前的衣裳,“都是云簌不好,才弄脏大人的衣裳。”
只是自己的手还未来得及碰到面前男子衣裳的边角,皓腕就被大力握住。
面前男子眼神犀利地望着她,像是早已看穿她的把戏,薄唇吐出冰冷字眼。
“这是最后一次。”
姜云簌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再挑衅他的底线,从他手中挣脱出手腕,转身端起食盒里的糖蒸酥酪,可不能白上这马车。
舀上一口酥酪,不紧不慢地喂进嘴里,鲜嫩可口,甜而不腻,这酥禾堂的糖蒸酥酪果真名不虚传。
马车与陈府马车相遇,风掀起车帷一角,露出姜云簌手持木碗的背影,对面陈怀柔死死盯着那道影子。
那是她亲手做的酥酪,竟进了一个女子嘴里。
车内姜云簌全然不知自己的真容险些被人看去,吃完一碗后,她意犹未尽,刚端起第二碗。
一柄玄色扇骨压住她手背,“勿贪。”
姜云簌悻悻收回手,再次给沈烨盖上一个抠门的标号。
她这精神气十足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起了高热的模样。
沈烨淡淡提议,“若不想回慈恩寺的话我劝你还是继续晕着。”
姜云簌一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她方才确是使了些手段,但晕过去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双眸一错不错地望着面前的男子,试图从他寡淡的脸上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未果。
良久,姜云簌主动开口,“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她刚欲掀开车帷,沈烨瞥她一眼,“别掀,便如此坐不住?”
他的本意是若掀开车帷被有心人看见,他身为首辅倒不敢有什么人嚼他的舌根,可若她的容貌为人所知,到时她的下场可不是简单的流言蜚语。
可这话听在姜云簌耳里,好似在说她没规没矩。
姜云簌气闷不已,但又不能明目张胆表现出来。
压下心中怒火,看不清前方的路况,姜云簌嘀咕道,“大人不会是要带云簌去沈府吧?云簌是断不可能去沈府的,若被人看见,日后云簌还有何颜面嫁人?”
沈烨轻哂,“你倒是想得美,带你回姜府,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