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数人相比,许多人的童年里,一定会有一些难以忘怀的人。就算是到了今天,仍旧会从你的记忆中浮现出来。”
其实李武哥的家庭不是很好,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李三大伯离婚了,然后便毅然而然的抛弃了李武哥和李三大伯,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时候的我和竹青都还没有出生,但据爸妈所讲,在后面的日子里,在没有看到过李武的妈妈回来过了。
不知道到底是李武哥的妈妈太过于狠心,根本就不想念李武哥。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吧,李武哥自打记事起,一直都是李三大伯独自带大的。
所以李武哥对比同龄的人,总是多出了一份担当感。大家也喜欢把这份担当,叫做是一种成熟。
在他的记忆中,李武一直都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从小也不会让李三大伯操心。
“大城市打工,工资高!”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李武哥也应该是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吧。”我是这样想的。
因为在林羽和李竹青上初二的时候,李武哥回来过一次,弄了一个特别时髦的发型,衣服也穿的光鲜亮丽的,一度向我和竹青显摆着。
嘴里也一直说着广州有多么、多么的繁荣。出行都是靠地铁的,像火车那么长,一辆车子都可以坐上千人。
哪像我们这里,如果挤不上一天跑两次的公交车,就得骑着自行车,跑几十公里的山路才行。
“那里的楼房都比我们的大山高。”
“真的么?那得盖多少层啊?”
“足足有一百多层,站在楼顶,你都可以摸到晚上的月亮。”
“小武哥你别骗我们了,月亮那是在外太空的,在地球上怎么可能摸的到?我们都上初中了,课本上早就讲过了。”
“啊?是么、是么?”见自己的话语被李竹青和林羽拆穿之后,李武也没有恼,而是继续笑着说道:“那我不是稍微给你们夸张的描述一下下,怕你们听不懂。”
“咦,你这是稍微夸张么?都夸张过头了。我们早就都长大了,这些东西也早就知道了。”林羽和李竹青顿时给李武翻了个白眼。
“长大了、长大了……是啊,你们都长的好快啊!我这次回来,都差点没认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李武哥的目光,一直都是看着我们身后的桃山……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完全没有李武哥十四岁时的那般懂事。
也不懂李武哥看着桃山的目光,为什么眼里会有泪花?
就如同李武哥中考结束的时候,和我们的对话那般。他告诉我们:“他考上了好高中了,在我们那个市里,都是排的上名次的。”
但他并不想去了,他想去打工挣钱,这个决定是李武哥自己决定的,想了很久了。
李武哥和我们说:“爸爸一直这样供着我念书,已经很累了。高中的学费不比初中,还要更多,每个学期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加上他每个星期的生活费……”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慢慢的变弱了,目光也一直看着村子后面的桃山,一刻都不曾离开。
“我看到我爸自从我上初中后,没有一天是闲着的,下着大雨也要去地里干活。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刮过胡子了……”
这些话,是十一岁的我完全听不明白的。那也是第一次没有看懂那个时候的李武哥眼里,为什么会有泪水?
这是第二次看到李武哥的眼里有泪水了。
但对比于十一岁的我,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浮现出了一句话:
“我觉得李武哥那个时候是在自责吧?”
“——至少现在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武前一段时间来电话了,说现在厂里面很忙,都请不到假,他打算多挣点钱。今年过年的时候,一定会回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李三大伯还是笑着的,但林羽却仍旧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落寞。
这一丝落寞,是李三大伯在谈论他病情的时候,都没有出现的。
“或许他心中对孩子的思念,比对自己还要重要。”林羽这样想道。
“李武哥去年也那样说了,也不知道今年真的能不能回来。”李竹青有些不满的小声嘀咕道。
虽然李竹青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我听到了他的不满。内心还是有了一丝失落,对于李三大伯和我,或许李竹青也在想念着李武哥。
“你小武哥也长大了,而且也离得太远,他要是不想回来,我也没有办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李三大伯的情绪一瞬间就低落了下去,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苦笑了起来……
“竹青,你知道李三大伯今年多大了么?”
看着李三大伯离去的背影,尽管今天的阳光很刺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