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口口声声要和她回到从前,不也是因为从前苏晚吟把他当作全部,每一日活着的念头是他,连自己都没有。
十三年的恋爱脑突然清醒抛弃了他,被惯坏的程时安才后知后觉不适应,于是不顾一切求她回头。
苏晚吟想通这一点,越发觉得女子不该浪费光阴在情爱上头。
雪境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恋爱脑女子他不清楚,但眼下他那主子更像恋爱脑。
不过雪境到底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同知,什么场面没见过?也不会让苏晚吟的话掉在地上,不疾不徐道,“苏将军私德有亏,什么都想要,又没能力留住。”
“小姐和夫人不齿他所为,他又舍不下林家富贵,疼了十年的外室变成索要无度的俗人。眼下遇到个情爱至上的女子,让他又觉得自己可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只能说小姐算无遗漏。”
苏晚吟看他一副认真严谨的模样,眼里忍不住泛起笑,难怪裴明奕说任何难事都能丢给雪境处理,能力自不必多说,这副官场言辞也实在是溜。
苏晚吟在杨蕊身上学了技巧,今日总算给裴明奕写了回信。
凉药的事可算过去了。
“小姐,您这次写得什么?王爷竟没再追着闹。”如烟好奇。
苏晚吟耳根微微一烫,极力维持面部冷静,“约莫是南边忙,王爷没时间与我逗着玩儿了。”
如烟却道,“奴婢觉得还是您熬夜做得那身中衣管用。”
“只是南边湿冷,料子还是有些薄了。”苏晚吟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
远在南边的裴明奕因这封信和一身中衣,脸色总算晴朗起来。
伺候他的内侍和每日来汇报军务的将领都松了口气。
徐行从营帐出来,拉着顺子问,“苏小姐把王爷哄好了?”
顺子点了点头。
“写的什么?”
“徐副将把奴才当什么了,苏小姐的信,王爷都锁在柜子里,奴才哪能知道。”顺子嘴上客气,心里却说徐行真是闲得想挨板子了。
徐行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偷摸看了眼,见裴明奕一遍遍摸着托盘里的中衣,爱不释手。
“什么料子能让王爷露出那样的表情?”
顺子抿唇轻笑,心道,这不开窍的样子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娶到媳妇。
裴明奕确实怎么摸都摸不够,丝滑细腻的触感确实像她的肌肤,可惜他摸了许久也没温度。这感觉宛如隔靴搔痒,盼着能解相思,不料越发相思。
他只好一遍遍在心里念信笺上字,“京城秋意渐浓,想必岭南越发凄冷,知王爷孤枕难眠,以针线寄相思,中衣替晚儿陪王爷。摸它便如摸我。”
最后那六个字像烙在他心坎上儿似的。
裴明奕心跳加速,血气猛地窜上头顶,舌尖顶了顶脸颊,摸中衣的手指突地蜷缩起来,“妈的,谁教她这么撩人的。”
但仔细一想,他不就是逼着人家说这些浑话才满意。
夜里,裴明奕沐浴后迫不及待穿了新衣,哪哪都合适,颜色也衬人,尤其衣服熏过苏晚吟常用的木质香,宛如她就在身边。
顺子眼睛一亮,好话张嘴就来,“哎呦,苏姑娘这手艺比锦绣阁的绣娘都好,既显王爷身材,睡觉时又不拘束翻身。”
“必是花了大心思的。”
裴明奕下巴扬得比什么都高,明明心里都开花儿了,面上却故作严肃,“哼,她给别人煮茶的事本王还没计较呢。”
顺子蹲下身整理裤子,“大庸谁不知道苏小姐是王爷的人,给他们些胆子都不敢抬眼看。”
裴明奕眉毛挑了一下,不置可否。
很快他意识到裤子有些宽松。
不是腰身,是···
那块儿怎么比之前的衣裳做得宽敞了?显得有些累赘。
顺子不敢吭声。
裴明奕啧了一声,想起上次苏晚吟盯着自己那儿看了好半天,又支支吾吾问他是不是尺寸不合适,他一生气呵斥人家不准再问!
“她···”裴明奕硬硬给气笑了。
然后脑子里就是各种让血液沸腾的画面,顺子转了个身的功夫再回头眼神一颤,尴尬地垂下眼,“奴才、告退。”
没错,裴明奕把自己给想硬了。
顺子走了两步,放心不下,回头大着胆子,“王爷,可否需要奴才安排?”
裴明奕回过神,“安排什么?”
“王爷守城劳苦,适当纡解也在情理之中。”
裴明奕脸色一黑,自己看了眼不成器的兄弟,想骂人也没底气,缓了会儿才冷道,“不需要。”
顺子怕他憋坏身子,但又不敢多言,磨磨蹭蹭准备掀帐帘出去,忽然听裴明奕哑声唤他,“等等。”
顺子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