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沈若初想拦,却没拦得住冬雪顺嘴而出的话。
“沈兄,你们伯府如今竟是要靠着令姐养活吗?”
沈承泽身边的同窗好友虽只是询问,但眉宇间一闪而过的鄙夷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胡说,我们伯府有产业,本世子也有俸银,哪里需要长姐贴补?”
沈承泽虽否认了,却也知道仅凭一句话是不行的。
他眸光一转就看向了沈若芙。
“堂姐前阵子不是在整理账册,为的不就是把长姐无意中多拿出来的体己银子还回去吗?如今可还了?”
沈若芙此时还被薛富紧扯着衣袖,闻言还是忍不住气急败坏。
好在沈承泽警告的目光太过摄人。
硬是让她把到嘴边的话给换了。
“还没,正准备还来着……”
“别准备了,现在就去账房拿银子,还给长姐。”
沈承泽说着目光冷厉的扫过薛富:“还不放手?”
薛富起身,顺道也松开了沈若芙的衣袖,脸上表情讪讪的。
“世子准备如何惩治奴才啊?您尽管说,奴才当初替伯爷中箭都没吭一声,今日无论怎么罚,也必不会皱下眉头。”
“……”
沈承泽深吸一口气。
声音平稳道:“今日之事堂姐她们亦有过错,
如你所言,你如今身体残缺,算不得毁人清誉,此事便作罢,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啊?那不行,我一顿打可抵消不了大小姐这么多年对伯府的贴补……”
薛富连连摆手。
沈承泽眸光深沉的盯着他。
一字一句道:“本世子何时说过抵消?宁安伯府又不是活不起了?堂姐,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拿银子?”
沈若芙又气又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颜面尽失的大夫人,狼狈的回去。
重新换了衣裙,梳理好仪容,这才不情不愿的去取了银子过来。
递给沈若初时候,心都在滴血。
“堂姐,其实不必如此……”
沈若初没有接。
沈若芙立即眼睛放光。
正想顺势收回来,手中银票被沈承泽一把夺过塞到沈若初的手中。
“长姐,以前我不知道也便罢了,如今知道了,万没有让你贴补府上的道理。
拿好,日后不许你再自作主张的为府上花银子,咱伯府那么多产业,哪里就需要用你的体己了?”
沈承泽语气中多有埋怨。
沈若初不得已只得把银票收下。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动身了,赴宴若去迟的话,实在是失礼。”
沈若初说着看向沈若芙:“大伯
母呢?”
“……娘不去了。”沈若芙紧紧攥着手帕。
问问问,问什么问?
出了这么丢人的事,娘哪里还出得了门?
沈若初闻言微微怔了一瞬。
继而忧心的看着沈若芙:“那堂姐你还去吗?”
“……”
我肯定去啊,不然跑这一趟做什么?让下人把银票送来不就好了?
可你这么一问,倒是让我如何说?
说不去,我不甘心!
说去,好像我没脸没皮不知道羞耻难堪似得!
沈若初你可真该死啊!
“堂姐不过被扯了下衣袖,算不得什么大事,去便去了。”
沈承泽开口帮沈若芙将此事揭了过去。
“就是,奴才是无根之人,也就骑了堂姑娘一下就被她给挣脱了,不碍事的!”
薛富龇着牙花子连连附和。
“……”
在场的人表情都很复杂,没一人敢吱声。
只是全都不由自主的偷瞄沈若芙。
尤其是跟着沈承泽来府的那三位好友,眼神里的揶揄都快要溢出来了。
沈若芙恼羞成怒拔了发簪就冲上去。
“我跟你拼了!”
“来来来,扎,往这扎,奴才贱命一条,堂姑娘想行凶,随你便,反正世子和大小姐都看着给我作证,你抵命就是!”
薛富一脸混不吝的
无赖样子,甚至还扒开胸前衣襟挑衅。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本姑娘抵命?”
话是这么说,但沈若芙到底没敢戳下去,只指着薛富骂。
“老子若不算个东西,堂姑娘你又能好到哪去?
老子清清白白的良籍出身,便是连奴契都没签,与堂姑娘你有何不同?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农家女罢了,还真当自己与大小姐一般显赫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