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聚义厅。刚鬣大王壮硕的身体端坐在大厅正中央虎皮雕花大椅上,庞然如一座小山。刚鬣大王左右两侧各排列两张座椅,四大护法分别落座。其余文官武将依次站立在大厅两侧。
刚鬣大王点头示意传令官,传令官昂首高声喊道:“将反贼带上来!”话音一落,两位狗头甲士将奄奄一息的哮月郎君抬到大厅当中。
传令官喊道:“快!把他弄醒!”
狗头甲士连忙取来一盆冷水,泼到哮月郎君身上。哮月郎君一个激灵,缓缓睁开双目,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有气无力地说道:“哈哈!想不到老子又回到这里了。短短三年,物是人非啊!”
刚鬣大王轻蔑地笑道:“果然是你这个小贼。当初被你侥幸逃脱,你不远远地躲起来苟且偷生,何以跑回来送死?”
哮月郎君笑道:“真是笑话,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回便回。倒是你,如今已是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外头数万人类修士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我看你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刚鬣大王怒道:“你这小贼,原以为你迷途知返,洗心革面,回心转意,意图投入本王的麾下。谁知你竟然冥顽不灵、贼心不死。你小子是不是已经和人类修士勾结?你向人类出卖了多少消息?快快从实招来!”
哮月郎君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你怕了?哈哈哈!别急!你那颗猪头至少还能在脖子上待个几天。趁着还能喘气的时候,多吃几顿吧!毕竟吃一顿少一顿了!哈哈哈!”
刚鬣大王暴怒道:“住口!左右,快把这小贼拖出去宰了!”
己蛰正要开口,过街老鼠张三说道:“大王息怒。休要听这小贼信口开河。我万寿山结界固若金汤,任凭他人类修士再多又能奈我何?这小贼屡次冒犯大王,虽然罪该万死,但在查清他此次回来的目的以及他是否与人类勾结之前,不可草率了结他的性命。况且,下官认为这小贼此次突然出现,委实蹊跷。下官疑心这小贼与那猴子串通,意图在我万寿山使坏,说不定他们正是人类派来的细作。下官斗胆恳请大王将此二贼分开关押,严加审讯。下官认为一定能够将他们的阴谋查个明明白白!”
刚鬣大王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了敲,说道:“张巡检言之有理。左右——”
己蛰突然大声笑道:“哈哈哈!”
刚鬣大王问道:“你笑什么?”
己蛰说道:“我笑这臭老鼠既伶牙俐齿又鼠肚鸡肠。更笑大王虽然地位尊崇、法力无边,却被一只小老鼠牵着鼻子走,是非不分,自毁长城,实在可悲。”
刚鬣大王右手握拳,在座椅扶手上猛锤了一下,愠怒道:“你说什么?!”
己蛰说道:“这臭老鼠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只会一味搬弄是非、嫉贤妒能。方才这厮便千方百计地阻挠在下觐见大王,在下因此与他起了争执。这厮在俺手上吃了一点儿亏,故而便怀恨在心,特意在大王面前颠倒黑白,企图借刀杀人。在下的身份来历早已向大王及右护法言明,在下对大王的仰慕之心可昭日月。方今我万寿山外有数万人类修士围困,内有奸佞小人作祟,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大王诚宜开张圣听,广招贤才,外修兵革,内正法度。在下本领远胜张巡检百倍,忠心更胜千倍。大王不将在下奉为座上宾,反而听信这等小人之言,欲将在下打作阶下囚,实在令人心寒。试问从今往后,又有谁敢前来相助大王?一旦离心离德,任凭结界再怎么坚固,也势必难以长久。此乃在下一片肺腑之言,请大王明鉴!”
刚鬣大王听罢以手支颐,说道:“张巡检有几斤几两本王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他所说的也未必全无道理。对了,方才先生虽然说过自己的身份来历,不过语焉不详。请先生细细道来,也好叫本王及满朝文武评判评判。”
己蛰双手抱拳,躬身施礼,正色道:“是!曩昔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青天,一共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块,唯独遗留了一块在彭蠡之滨。此五色石历经千年,吸收日月精华,孕育了一个生命。忽一日,石破天惊,从五色石中蹦出一个石猴来。此石猴便是区区在下。后来,在下得遇名师指点,学得十八般武艺及一些粗浅的法术。吾师曾言,要想道法精进必须寻得一钟灵毓秀之地。而世人皆言方圆数百里之内,灵气浓郁之所莫出万寿山之右也。于是小人一路跋山涉水,寻觅万寿山的所在。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日前抵达万寿山脚下。在下之前料想万寿山必定修仙者云集,妖灵精怪遍地,人妖杂处,一派祥和。谁知万寿山外却被成千上万的人类修士围得水泄不通,而妖灵精怪却屈身于结界之内,双方势同水火,剑拔弩张。据小人打探得知,人类修士来自各门各派,为首的有三大修士。七星宗的灵冲宗师以及甲骨宗的羌甲宗师闭门不出,这两派弟子门人皆是乌合之众,每日吵吵嚷嚷,争论不休,难成大事。而寒潭处士则独来独往,在下机缘巧合之下,曾有幸见过他一面。不过寒潭处士性格孤傲,从不收徒。在下有心向其求教而不得。”
过街老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