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着天上镇所在的方向而去。
那样一个道人看这片人间,满是迷雾,自然不可能猜得到小镇的所在。
再加上他才始走上那处崖角,便被万千剑光伤到了眼睛,大概此时所见,都是朦朦胧胧的。
所以大概率是提着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甚至有可能都没有看见湖上的小舟。
只不过付江南与木子花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二人只能够得出道人所去的方向不是小镇的结论。
但是道人究竟要去哪里,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既然遇见了,那么总可以追寻着痕迹而去。
二人换了一个位置。
木子花握着白玉京站在了船头,付江南则是坐在了船中,张开双臂,在那里用手做桨,左一下右一下的划着船。
血色在湖底越来越淡,二人追随着那些血迹一路而去。
......
陆小二确实已经醒了。
毕竟他只是用力过猛,将自己整得虚脱了,而不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付江南那句话确实有失偏颇,李石确实没有打伤陆小二。
小少年醒来之后,有些头疼欲裂,在床上躺了好一阵,才坐了起来,看着手里那柄已经碎裂得只剩下了一尺剑身的溪午剑。
天下当然没有什么轻而易举便可以很厉害的东西。
神魂之剑也好,心中之剑也好,也许对于身体并没有什么创伤,然而对于剑以及用剑之人的内里,大概是有着极为沉重的负担的。
陆小二默默地抚摸着那柄剑,神色渐渐变得坚毅了起来。
掀开被子,虽然走路有些踉跄,但是小少年还是向外而去。
对于他而言,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暮色里,自己送出那一剑之后,便昏厥了过去。
此后发生了什么,他却是不知道了。
也许自己赢了,也许自己输了。
说不定自己现而今便在那个道人关外的道观里。
小少年紧握着手里剑,随时做好了一旦遇见道人走来,揪住衣领便一剑刺死的准备。
可惜直到小少年推开了房门,看见了那样一处秋阳耀眼的小院子的时候,都没有遇见什么道人。
院子里晒了许多果干,还有一些花瓣。
陆小二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些硌得慌,于是伸手掏了掏,结果直接掏出来了一个饼来,看样子,上面便是那些用来晒着的果干和花瓣。
小少年默默地看着怀里的那块饼,而后松开了手里的剑,将它靠在了门边,而后顺势便在门槛上坐了下来,大口地啃着那块饼。
陆小二认出来了那些花的来历。
是天上镇外的那片花海。
小少年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来了这样一个地方,总归是可以安心许多了。
他想去找一下草为萤,但是眼下确实有些腿脚发颤,正好吃一个饼填填肚子再说。
吃完了饼,又休息了一会,小少年才重新撑着剑站了起来,慢慢地穿过了院子,走到院门口,一把推开门。
小少年愣在了那里。
门外却是有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些人间街巷,看起来很是感叹的模样。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问题在于,十二楼在哪里,五城又在哪里呢?”
哪怕陆小二只是一个纯粹的剑修,并不是什么读书人,都知道,十二楼也好,五城也好,这些数量词都只是一些虚词而已。
是用来形容那些城楼,好似繁花拥促一般的景象的。
只是小少年并没有纠正那个人的感叹,只是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狱主大人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身形极为高大,衬得这个小少年好似一个小小的人儿一样的男人转过了身来,很是温和地笑着。
“当然是你带我进来的。”
陆小二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譬如一片被斩碎的桃花,譬如一些纷飞的衣角,某个下山而去的黑袍人。
只是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消散而去,落在了当初那个男人,伸手从自己的神海拔剑的那一刻。
小少年咬住了嘴唇,颇有些无力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陆小二的那一剑,因为柳青河的那一握,才真正出现了雏形,只是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被这个天狱之主留下了一些用以定位的锚点。
就像巫鬼道之人,在进行远距离越行之时,往往需要一个点位一般,倘若没有那样一个点位,他们大概率连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哪里。
但纵使有着锚点,有时候大概也会出现一些偏差。
用千年前道圣的理论而言,那便是总有些缺一粒子的轨迹,是不可预测不可观测的。
所以柳青河的那身黑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