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少许,说道:“我以为那首曲子是在唱张小鱼。”
桃花却是笑了笑,笑声在细雨里很快被打落下去,落入那些雨中沉寂的叶下,再无声响。
“唱的人如何去想,是唱的人的事。”
听的人自然会想到自己。
南岛看了桃花许久,他已经不记得很多东西,所以南岛轻声说道:“所以这便是你存在的理由。”
桃花平静地说道:“是的。”
南岛却是轻声笑了起来,撑着伞向着峡谷外走去。
“多谢。”
“不用客气。”
桃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细雨中。
于是又回到了桃树之下,安静地坐着。
如同只是惊梦一刹。
南岛撑着伞走到了小楼外,抬头看着楼上趴在栏杆上的乐朝天。
“刚才那是什么曲子?”
乐朝天笑了笑,说道:“金缕曲,怎么了师兄?”
南岛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以为你不会这样的曲子。”
乐朝天轻声笑着说道:“曲子自然只是曲子,重要的是曲词。”
南岛走到了崖坪边,看着方才乐朝天看过的那片寒雨冷山。
“所以师弟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要弹这个?”
乐朝天在身后楼上不住地轻笑着,说道:“只是突然觉得世人可怜,我也可怜。”
“师弟不应该是快乐的?”
“快乐与可怜自然是不冲突的。”
“原来是这样。”
“理应是这样。”
南岛没有再说什么。
在崖边细雨里坐了下来。
从东海传过来的那场雪,倒是让今日的岭南多了几分哀愁的味道。
张小鱼自是可怜人。
自己也是。
那么乐朝天又可怜什么呢?
南岛坐在那里静静地想着。
......
东海那场雪的消息传到了南衣城的时候。
陈怀风正坐在剑宗门口听雨。
手里的枸杞茶正热乎地飘着热气。
对于南衣城而言,最为惊奇的事,便是每次看见陈怀风,他手里的杯子里的茶都是正好是热的。
就好像知道你要看见他了一样,特意倒一杯正好的茶,才晃晃悠悠地出来。
这种不可思议就像每次看见张小鱼的时候,这个白衣青年正在摸着一张红中,犹豫着要不要打出来。
这些都可以算是曾经南衣城的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只是很可惜的是,南衣城现在只能偶尔看见陈怀风捧着茶,而再不见张小鱼打红中。
陈怀风其实也没有过往那么悠闲了,神色里总有些解不开的愁绪。
这是让南衣城的人有些看不懂的事。
虽然说因为大泽中的那个故事,导致黄粱已经与槐安决裂,南衣城首当其冲,到时自然会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但是这一次,不再是南衣城与黄粱之间的故事,而是槐安。
陈怀风当时都没有这么愁苦,怎么现在反倒这样了呢?
有些故事当然是不为人所知的。
也不能为人所知。
陈怀风是个背负着一些罪恶与内疚的人。
一怀风雪,自然难以悠闲。
所以当他听到胡芦背着剑踏着水从南衣城街上打探回来,把那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只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胡芦觉得很奇怪。
所以他在一旁抱着剑坐了下来,歪头看着陈怀风,说道:“你不好奇那个黑袍剑宗师兄的事?”
陈怀风抬头看着这场雨,倒是很是平静,说道:“我早就知道了的。”
胡芦愣了一愣,说道:“师兄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同归碑下,卿相院长回来之后,便与我说过这件事。”
陈怀风一面说着,一面摸着小少年胡芦的瓜皮头。
“出了剑宗,便是世人,世人千万大流,各自而去,没有什么奇怪的。”
胡芦沉默了少许,说道:“师兄想说哪怕是张小鱼师兄也是这样的?”
陈怀风轻笑了一声,说道:“是的。”
胡芦转回头去,撑着手坐在那里,想了很久,说道:“所以小鱼师兄到底是要做什么?”
陈怀风沉默了许久。
葫芦继续说道:“再过几日,我便十五岁了。”
陈怀风笑了起来,略有些感慨地说道:“是的。但是这个故事有点难讲,我也很难说得清楚。”
胡芦认真地说道:“没事,师兄你慢慢讲。”
陈怀风低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