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脚步一顿，缓缓回过了头。
“你说什么？”
春姨娘捏着帕子，款步上前，“二奶奶自从嫁过来，一直专房独宠，你们两个的身体都十分康健，却一直没有子嗣，难道二爷就没有怀疑过么？”
宋禧神色如常，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可春姨娘没有错过他微微颤动的瞳孔。
“二奶奶一直服用避子汤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你生孩子，想必不用我说，二爷也知道为什么吧？”
春姨娘踮起脚，越过宋禧看向他身后的柳令漪，凑近宋禧低声道：“二奶奶嫁过来，只是为她的长姐报仇而已，大仇一报，她是要和你和离回家的，所以她这辈子都不会生下你的孩子，因为你们的孩子，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见宋禧在原地发怔，她不禁得意起来，“二爷也不用太过伤心，她本来就是这样冷心冷情的人……”
话音未落，她已被宋禧一把推开，宋禧的手劲极大，若不是有翡缎扶着，只怕春姨娘整个人都会被掀翻在地。
春姨娘不可置信道：“她只是在利用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你难道还没听明白？”
宋禧挑挑眉，得意道：“她怎么不利用别人，偏来利用我？还不是我格外出色，有被利用的资本么？”
春芙被他无赖劲噎住，“可是她不愿意给你生孩子……”
“爱与不爱为什么要用生孩子来证明？令漪的身体，只属于她一个人，生与不生都有她自己做主，轮不到别人多嘴。”
宋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讥讽道：“其实令漪与我感情深厚，就算没有孩子，我也只心爱她一人。而你呢，就算从下人变成半个主子，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卑贱身份，只能依靠孩子来拢住男人的心，何其可悲。”
春姨娘原本得体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不管不顾地大喊道：“你别装了，你明明就在意得很！”
宋禧回过头，仿佛淬了寒冰的眸子看得春姨娘忍不住哆嗦了下，他寒声道：“若这些话传到令漪的耳中，我会直接用长枪刺穿你的喉咙，你知道的，我是说得出，也做得到。”
春姨娘忍不住害怕地轻颤起来。
柳令漪心头大暖，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便没有拆穿，却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高声道：“干什么呢还不过来。”
宋禧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守正，“这小子太懒，磨磨蹭蹭的，咱们上车吧。”
守正一脸无辜眨了眨眼睛，认命地看着他们两个。
柳令漪失笑，随手赏给他一个金坠子，转身拉着宋禧的手上了马车。
守正满脸笑容地接过来，顿时觉得这个锅背得也不冤了。
到了柳府，柳瑾行穿着一身短袄就跑了出来，“二姐，姐夫，给你们拜年啦。”
宋禧笑着摊开手，“我可没有红包给你。”
柳瑾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什么红包？”
“那这个呢？”
宋禧从怀里拿出自己新得的一把短刀丢给他，柳瑾行瞬间眼前一亮。
那短刀是贴合他手臂的弧度特制的，不用的时候隐藏在袖中，用的时候才格外出其不意。
他迫不及待地握在手里挥舞了两下，满心欢喜道：“还是姐夫对我好！”
柳令漪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这么冷的天，还不快进去，冻坏了可怎么好？”
柳瑾行朝她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见宝珠？”
“她染了风寒，就没带过来，怕见了风更严重了。”
柳瑾行不赞成道：“宝珠就是被你们养在屋里娇惯坏了，二姐小时候跟着我们骑马射猎，身体好得不得了，是母亲非要把她拘在屋子里，好好地生生养出个畏寒的毛病了，一到冬天身子更虚弱了。”
王夫人听见动静，忙迎出来：“你这毛小子，懂什么？难道你将来会娶一个能打架的女将军，还不是要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柳瑾行不服气地哼了声，“为什么不能，我最厌烦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姐做派，要是让我选，我还真想找一个女将军呢。”
柳令漪打趣道：“那你可要勤加练武，别连未来媳妇都打不过，可就丢人喽！”
众人瞬间笑作一团，直到见了柳大人才规规矩矩地行礼。
柳大人一一受了，王夫人便开始张罗午饭，柳瑾行缠着宋禧讨教功夫，柳大人趁机将女儿拉到一边，问道：“宋老夫人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柳令漪早就猜到他会问起此事，淡淡道：“父亲指的是哪一种参与，若是事后的奔走打点，我确实没少费力气。”
柳大人俊眉一扬，板着脸道：“你别装糊涂，我是问在换囚案里，你到底出了多少力？”
柳令漪一改平时恭敬的模样，漠然道：“父亲为何就一口断定这件事与我有关？”
“你少嘴硬，难道以为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