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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忒尔(中)(2 / 2)

导摊手指向那匹通身光溜溜的灰被马,眼底微透黠意地对祁钰笑道。

祁钰不动声色地瞧着他的表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下巴。

蒙古向导脸含期待地继道:“马会开始前,殿下可以先试试马,提前适应适应。”

他心中暗自冷笑:这马是他刚才特意吩咐手下找来的。这头年前在漠北捕来的蒙古种野马,如今在整块兀良哈牧地都名头响亮,只因它前后摔残了草原上四位老练的驯马手。一头,百里无一的烈马。

祁钰内心苦笑:这鞑子可真记仇。他是真不怕自己摔出来个好歹,然后去讹上他一辈子?

他静静地环视面前的一排排沉默的兀良哈人,暗道:这些北人的野性从来未驯。连他身边这个小小的向导,便如此胆肥心壮,遑论兀良哈、翁牛特和乌齐叶三部的那些头头们呢?

祁钰心意改变,不打算揭穿他了:在这些人眼前,自己若是连一匹野马都驯服不了,还何谈去驯服他们?

“放开它。”祁钰从自己马上翻下,眼睛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灰色瘦马。

拉马的三人闻言,心中长松一口气。纷纷松开抓着长鬃的手,忙不迭地离远了这匹马。

此马方圆十步之内,都退清了人等。

可它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立在原地,低垂着马头,身子一动也不曾动。虽然算不上萎靡不振,可是看它半闭不睁的双眼,着实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祁钰轻手轻脚地走近它,在它的头前半蹲下来,眼眸静静地望着马面。

半晌,他给它莞尔的一笑。

祁钰直起身来,神色中多了一丝冷肃。

突然,他一把抓住面前的马鬃,飞身上马。

灰马被祁钰欺上,一双眼睛一下子圆睁了开来。

它纵声嘶叫,扬蹄立了起来,猛力跳脱,欲将身上的祁钰抖落。

祁钰将它的长鬃紧紧缠在掌中,任凭它如何狂暴奔跳,都死死不放。

他的整个身子攀附在马背之上。活像一条吮血的水蛭,动用着身上吸附的吸盘,不论被怎样甩来甩去,都丝纹不动。

会场上的看客们在灰马的发狂乱奔之下,各顾各地闪转避躲起来。

那马见此招行不通,停下来低头喘息,鼻孔大张大合地出着气。

恢复停当,它猛地扭过头,张开大口,狠咬向挂在背上的祁钰。

祁钰却早有准备,用矫捷的身手闪了开来。

那张马嘴扑空,却不偏不倚地叼住了横悬半空的长条丝带。

它没有松口,而是乘势衔着丝带,发动蛮力摇动起来——直把丝带两端的蒙古包撼得簌簌乱响。

在马嘴的牵引下,蒙古包的外帐跟随着灰马跃奔的方向同向而摇晃,深埋的地桩硬是被它拉拽得斜露出一大截。

彩绦的碎片像漫天的雪花洒落在使团和牧民的头上脸上。

使团众人叫苦不迭,万没想到这匹瘦马竟有如此巨力;而蒙古牧民不是一般粗莽,像这些蒙古包和彩绦与他们无关似的,都相视大笑起来。

灰马口边涎着白沫,终于又消停了。

祁钰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却伏下身子,饶有兴味地伸出手指,帮前面的它把漏出来的口水给揩净。

灰马像是被此举给激怒了,突然弓身,冲着蒙古包群之外狂奔而去。当然,是携着祁钰一起。

牧民们见一人一马绝尘而去,兴奋地嘬起口哨。有的翻上自己的马,有的直接地奔,成群结队地朝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上,不断响动着叫好之声。不知他们是在给人叫好,还是在给马叫好,抑或兼而有之。

向导和使团却没动。

使团没动,是因为郕府护卫都了解郕王的身手,放心到懒得再动。

而向导没动,却是因为他想闭上眼睛,静静地在此留听声音——那人落马的惨叫声和骨头的脆响声。

可是,这两种声他没有听到,反而连马蹄声和人声也越传也小了。

他惊愕地睁眼定睛去看——人都已跑得没影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蒙古向导焦灼地眺着远方,终于看到一个人影回来了。

只见那人的对襟罩甲上满是尘草,可稳坐于一匹无鞍的灰马上。

身上没有挂一处彩,显然,他始终没有坠地。

他被大群拥簇的牧民欢呼着,回到了蒙古包群。

祁钰察觉到,身后牧民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不少。

他拭掉了脸上的草根,略平息住气喘,望着正瞠目结舌的向导,轻笑道:

“赛马会何时开始,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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