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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颇苦,予你微甜(2 / 3)

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只见七八个汉子抓着一个男孩儿,将他的脖子缠了一圈又一圈,活似宰牲的情景。男孩儿的脸面全是充血,眼看就要不活了。

她回过来神,大急叫道:

“你们在干什么?快放开他!”

那伙人听到被人发觉,慌忙松开布帛,寻路遁走。

待他们均逃远,她胆怯地走入巷子,远远地看见那男孩瘫在墙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阿圆,是你么?”

她犹疑地望着咳得剧烈的男孩。见他脸色渐回正常,不知是否因为适才的波折,面容颇显苍白。瘦削的脸上嵌着一双常含悲哀之色的大眼睛。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应是不会笑的。这就是她昨夕没看到的那张脸么?

“是我,明月小姐。你又救了一次我的命,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他想到自己之前对她的疑忌,愧怍无地自容。

“莫再说这些了。”她的关注点只在阿圆前颈的血红印痕上,“必……很疼罢?”

他黯然道:“回小姐,不很疼,但……颇苦。”

“苦?”

“是,颇苦,这人间。

他们,打我、骂我,说我是杂种,辱我是我娘和太监生出来的东西,这些我都不怕,我都能忍受。可现如今,他们竟还要杀我。我实在不懂,这世间……到底是何道理……”他的委屈统统涌上心头。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在母亲前强装的坚强,会在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面前,全都土崩瓦解。

她无言以继,只觉自己笨嘴拙舌,竟想不出一句可让人信服的相慰之语。

巷子里静悄悄的,二子垂首。巷子外肩摩毂击,人群嬉笑。人间喜悲原不相通。

“阿圆,吃糖么?这个好甜的。”

她正苦于想不出安慰之法,忽惊喜地想起袖中未吃的胶牙饧,忙翻找出来,摊手给他。

阿圆怔怔地看着她掌心轻轻摇曳的饴糖,许久才回过来神,把它接过。

“是不是很甜?”

他使劲点头:“是!真的好甜……”

像是被甘饴化冻了呆滞的伤神,他笑得从未如此动容。

“你若是爱吃,往后我天天都带给你,我保证。”她顿了顿道,“人间是很苦,但是,我可来予你甜呀。”

她的笑绽在唇上、眉间和眸中,不属星汉的灿烂,却有空夜的沉净。那笑会让人觉得,也许世间真有这种人罢,不需要亲历,不需要倾听,就能体会你的苦楚。

明月小姐,我有曷德曷能?你何以如此待我?他心中喟叹。

她本已走远,忽又回头:“阿圆,你的覆面在我那里,我回头拿给你!”说罢疾奔而去。

他本欲出言赠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自己偷来之物怎可留在她身边,平白辱没了她……

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语,他重重地击敲了一下前额:“阿圆啊阿圆,你可真该打。娘才交付你的话,你转头就作耳边风。自己又未死,却摆出一副半死半活的鬼样儿来。自怨自伤、十足软弱!”

他哪里缺存活的理由。

娘亲,治平,还有——明月小姐……

这些人——这些自己在意的人,不都是他活下去的理由么?

“要死,我也只会死在别人手里。“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骄傲来。

陈府中堂。

廊庑下的炭口,入九以来就未断过柴。热气顺着夹墙传入内堂,火墙将室内烤得暖烘烘的。阿圆一进门,鬓腮上的冷霜就化作水雾,无影无踪。

他抖搂开鸦青色的杭罗禔衣:“老爷,这罩衣我已看了,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掌柜让您穿上试试,若是不适身,我再带去让他们改改。”

“阿、阿圆?你这么快就回啦,你娘近来可好?”陈符的铜手炉差点惊掉,压根未曾料及阿圆可站着回来,幸好及时掩饰住了脸上的瞠然。

阿圆待要离去,透过半掩的轩榥,睹见陈符正与数个仆人交谈,颇显激动的样子。陈符也发觉了他的停驻,不自然地变脸一笑,冲他挥了挥手。

不知何故,阿圆总觉,老爷看自己的神情很是奇怪。此时他年龄尚幼,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神情,待他成了王孙后,常见别人脸上挂着的这种东西,也渐徐明白了其中意味。那是人在面对权力时所特有的一种神色,混合着谄媚和畏惧这两种原相矛盾的东西。

陈符收住脸上发僵的笑:这小家伙毕竟是龙种。他每见自己时,自己之所以皆作言笑晏晏的模样,怕的是这小子或命不该绝、死不在己手。若是如此,今番的陪笑或然可换自己一条性命罢。打发了自己的几个痴肥手下,陈符扶额喟叹:小阿圆小阿圆,你哪儿寻来如许之多的贵人相助?之前是戴治平那小子,现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黄毛丫头。尽是三番五次营救于你……

他将身埋进鹅项椅,陷入回忆。

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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