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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诬 告(1 / 2)

新平县城西北方向有一座集镇,名叫顺安镇。镇外有一条小河,河道弯弯曲曲,河面平静,几乎看不到河水在流动。河面上航行着一条小船,船头上站着一位高个子的年轻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白皙的脸庞上稚气未脱。年轻人欣赏着小河两岸的风景,不时发出一阵阵赞叹声。

船上划桨的有两个人,他们都是二十多岁,一个稍大,一个稍小。稍小的笑道:“何宾,你整日在县学里面苦读,甚是辛苦,趁着放假也该好好地玩玩了。”年轻人转过身来,道:“家父管教甚严,不让我贪玩,过两天我也该回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多住些日子又何妨?舅父如果责怪,我替去你说。”

名叫何宾的年轻人是县学里的一名贡生,趁着放假来表兄家小住。他表兄名叫萧敬轩,另一位划桨的是萧敬轩的堂兄萧敬仁。今天,他们三个人带着渔网,驾着渔船,准备去镜湖中捕鱼。

萧氏兄弟齐心协力地划着浆,小船在河面上快速前行。不一会儿,前方的水面变得开阔起来。眼前碧波万顷,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鱼鳞般的光芒。何宾用手一指道:“表兄,前面就是镜湖吗?”萧敬轩点了点头,道:“镜湖里鳜鱼鲜美,我堂兄是捕鱼高手,待会儿让他捕几条鳜鱼作为下酒菜,咱们晚上一醉方休。”

两人正说着话,左前方突然驶过来一艘大船,横着拦在了小船的前面。大船上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他个头不高,穿着白布衫,头戴瓜皮帽,长着一双水泡眼,蒜头鼻,颌下有几根鼠须。他威风凛凛站在船头,一言不发得瞧着小船上的人。萧敬轩丢掉手中的木浆,站起来大声道:“卢山,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拦着我们的船?”卢山冷笑一声,道:“萧敬轩,我倒想问问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去镜湖捕鱼,干你什么事?”

“镜湖乃卢家的私产,不得随便捕鱼。”

“什么?”萧敬轩瞪眼道,“顺安镇上的人世世代代都在镜湖里捕鱼捉蟹,它什么时候变成了卢家的私产?”卢山一看就是个狗仗人势的家奴,他得意洋洋地宣布:“我们家老爷说了,从今日起,镜湖就是我们卢家的私产,外人一律不准捕鱼捉蟹。”

何宾一听,扭头对萧敬轩道:“他们家老爷是谁?怎么如此霸道?”萧敬轩还没回答,旁边的萧敬仁道:“他叫卢秉全,乃顺安镇的富户,仗着财大气粗,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无恶不作。”何宾一听,皱眉道:“他如此胡作非为,官府难道不管吗?”

“官府?”萧敬仁鼻子哼了一声,“他跟知县温长玉称兄道弟,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谁来管他?”

何宾听了,不吱声了。萧敬轩气得脸色通红,突然弯腰捡起了木桨,在手中挥舞着,怒吼道:“卢山,你快让开,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卢山瞅着他,嗤笑道:“萧敬轩,你想以卵击石?那就试试吧。”一旁的萧敬仁劝道:“算了,他们有钱有势,咱们惹不起,还是回去吧。”何宾也跟着相劝,萧敬轩这才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桨。接着,兄弟两人划浆让小船掉头,沿着原路返回。

几天后,何宾回到家中,将卢秉全私自霸占镜湖的事跟父亲说了。何宾的父亲何舜臣可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而是大有来头。他原本是一名御史,因为犯罪才成了一介布衣。何舜臣性格梗直刚强,喜欢谈论别的官员的长短,遇到看不顺眼的事情总喜欢出头。宰相裴寂因为结交僧人法雅受到牵连,被免官削邑,何舜臣上书说裴寂无罪,结果惹怒了皇上,被裭夺了官职,发配交州戍边。何舜臣在交州呆了半年,遇上了大赦才被放回家。

何舜臣听了儿子的话,不禁怒火中烧,道:“竟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明天我就去找温长玉,好好地跟他理论一下。”

翌日,何舜臣来到县衙,对看门的衙役说自己要见知县。衙役进去通报后,将他带进了公堂。何舜臣走到案桌前面,只见温长玉坐在那儿正瞅着他。何舜臣并没有行礼,而是打着哈哈道:“温长玉,老朋友,咱俩又见面了。”温长玉见他如此无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何舜臣跟温长玉本来是同僚,两人曾一起在御史台当御史。后来,何舜臣抓住温长玉的把柄,参了他一本。温长玉因此遭到了贬谪,这才来到新平县当了知县。

温长玉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何舜巨,你要见本县,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啦。”何舜臣道,“顺安镇的富人卢秉全私自霸占镜湖,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我没猜错,这事是你怂恿的吧?”

温长玉一听就火了,瞪眼道:“何舜臣,不是我说你,你那爱管闲事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何舜巨满不在乎地:“我就这样了,看见不顺眼的事我就想管!”温长玉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去,去,本县没工夫搭理你,快滚吧!”

旁边站着的衙役一听,连忙上前将何舜臣往外面推。何舜臣叫道:“温长玉,你不管是吧?那好,我到州衙去告你们!”

何舜臣说到做到,次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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