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三爷从苏州回来,一路疾步走到漪澜居。
自打掌府上事务后,方氏在漪澜住下,鲜少去怡园,沈皓云出嫁,沈仲恒又常年在军营,沈三爷也觉着住在怡园无甚趣味了,遣走不少妾室和歌舞姬,随方氏在漪澜居住下。
如今怡园大多留给沈皓云回来住,寻常来客人住。
方氏正看着一桌菜发愁,自打沈皓云出嫁后,遇上沈三爷跟航船南下,家里连个陪她吃饭的人都没有,再好吃的菜,她也没甚胃口。
陈妈妈好歹劝着,方氏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屋外传来婢女的声音,“三爷回来了。”
方氏
面上有了神色,往门口看去,沈三爷真走进屋里来。
“三爷怎回来了?不是应还有小半月才回的?”方氏欣喜,又担心是遇着什么事了。
沈三爷在门口扶了扶身上灰尘,走到桌边,“南面不是在打仗,你儿子特意写信给我,叫我早些回家守着你,免得你胡思乱想,我没等船,去见了一趟父亲母亲就回来了。”
婢女上前给沈三爷布好碗筷。
“岭南打仗,你去的江南,我有甚可担心的,”方氏坐到沈三爷旁边,往他碗里夹喜欢吃的菜,“要说担心,也是担心恒儿,他写信可说平安?”
“没提,虽说
是燕王派兵攻打岭南,不一定恒儿去了,现下不是长安城内外,王宫里,都有燕王的兵,恒儿指不定还在长安城。”沈三爷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还是家里好,饭菜比外面的味都足一些。
方氏示意陈妈妈屏退不少下人,小声问沈三爷:“恒儿也没说日后会如何?燕王的兵都把长安城和王宫包围有一月了,听闻现在手持传国玉玺监国呢,只差登基了。”
沈三瞥了方氏一眼,又说她妇人短见,“想要做皇帝哪里是只靠武力就行的,还有得叫天下归顺,燕王拿不出先皇遗诏,朝堂好些大臣又反对,就算登基
了,也不长久。”
“哎哟,三爷可小点声,听闻燕王的探子可厉害了,之前不是好些贪官污吏被燕王的探子查出来,一个个交个大理寺查办的。”方氏害怕地伸长了脖子往外打探。
沈三爷瞧她那样,笑了道:“莫说有咱们沈府与燕王有姻亲在的,就算没有,我也没说燕王坏话。”
方氏轻哼一声道:“还姻亲,皓月去安阳郡多久了?连皓云出嫁,她都没回来,都不知是不是哪里惹燕王不高兴了,把她关去安阳郡的,你我二人又人微言轻,要是公公在,还能去见燕王问一问。”
“燕王不是说了,皓月
病着,皓云婚礼特意叫玉蝉送了好些礼。”沈三爷心中也存疑,此番回苏州特意问了沈老爷的意思,燕王是个磊落的人,只要他说的还是沈皓月在养病,那皓月必定没有安危。
“你们男人就是粗心,我瞧着玉蝉隔一两个月回来收拾一趟山月居,眉眼里都是愁,皓月养病怎会不带玉蝉,从小跟她到大,又贴心,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方氏叹气,她还指望这沈家出个皇后,那日后可了不得了,谁知现在连皓月是不是真在安阳郡都不确切。
沈三爷实在饿,赶路几天都没吃一顿好的,埋头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