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若是离开黑水镇,我也不太放心许柔一人在这。”胡葭愁眉不展,褚煜派人传信,锦衣卫宋凌来了陇原,想来定是陛下有特殊交待。
周令九应褚煜之要求,要赶回王府一趟。
“王妃,许姑娘在这黑水镇,我李继忠敢立个状,她绝对安全。”李继忠见胡葭有愁,立即上前保证。
“是呀,王妃,你莫要忧心,我能照顾好自己。”许柔握住胡葭的手,攥紧些,又朝她点头。
“有李将军的话,我自然是放心。”胡葭呼了口气,又拉过许柔,“任何时候皆要三思而行,这里是与鞑靼毗邻,不是你那云雾山和睿王府。”
“嗯,我明白。”许柔一个劲地点头,要胡葭放心。
周令九在前头骑马引路,胡葭的马车跟在后面,许柔望着渐行渐远的马影,心头难免升起丝丝失落感。
黑水镇,只有她一人留守在这,江照时常在秦安武山二地,陈殊日后也会跟随周令九前往边军军营。
虽然自己与春桃时刻不对盘,但连个拌嘴吵架的人都没有,许柔真得孤寂不已。
晚膳过后,李继忠特意将许柔的厢房安排得近一些,以免她害怕。
巴雅尔如今已掌握鞑靼宫内大权,近来却偃旗息鼓,这般反复无常的做法真让人伤透脑筋。
“喵喵。”
许柔正要回厢房,被狸奴的叫声吸引住,她踮脚往窗户悄悄走去。
“喵。”一只白猫窜到许柔的脚边。
“咦,雪球,你怎么在这里?”许柔蹲下身,抱起雪球,顺顺它的皮毛。
其实当日褚炫将雪球抱起之后,许柔便没再见过它。但如今它看起来皮毛顺滑,干净整洁,日子过得应当滋润。
“你怎地还长重了?”许柔抱着雪球掂了掂,确实比去年冬至胖了不少。
“跟着本世子,能过苦日子吗?”褚炫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许柔一哆嗦,差点将雪球扔出去。
“你怎么到这黑水镇来了?”许柔抱起雪球,抬眸看着褚炫。
“脚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喽。”褚炫上前,一把抱过许柔手中的雪球。
“喂,还我。”
“这明明是我的,你先抛弃了它。”褚炫难得地扬起唇角,笑意甚欢。
许柔瞪着他,却又无法反驳他的话,冬至那日,她便是到处寻了,才捡到一只狸奴,将它丢进褚炫厢房内。
“你胡说,我没有。”
褚炫笑得更放肆,“那你想,把它要回去吗?”
要?要来干嘛,许柔撇撇嘴,她整日爬坡下田,哪有时间照顾这个小东西。
“世子如此喜欢它,我哪好夺人所爱呢?”
许柔说着,便要回房,她可不想与这位尊贵的世子过多纠缠,毕竟,他曾经让王妃于前朝后宫丢脸。
“诶,你可以帮它洗澡吗?”褚炫将雪球递上。
许柔后退两步,一个劲摆手,“用得着洗澡吗?动物一般用舌头舔舔毛到即可。”
“是这样吗?”褚炫抬起手,舔舔自己的手背。
“嘶。”许柔倒吸一口凉气,他为何如此诡异疯魔。
“世子,世子,你是人,不是狸奴。”许柔提起裙摆,打算冲回厢房,她莫名觉得,眼前这人脑袋染上疾病。
“那不如,我们一起帮它洗澡?”褚煜长腿一跨,挡住许柔回房的路。
“我,我不会啊,世子,我求你放过我吧。”许柔连连拱手作礼。
她越是这般,褚炫便笑得越开心。
“那我换个条件,明日带我去乌龙村,我想看看。”褚炫提出要求。
“好!”许柔多一瞬的犹豫都没,便答应下来。
趁着褚炫沉浸在臆想之中,她侧身,别过那副身体,钻进房中。
“真是麻烦,早知道叫江照过来。我看他小舅舅在,他还敢不敢如此放肆。”
整整一夜,许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噌地起身,倏然又倒在枕头上。
“明日定要写封信回王府,让江照过来黑水镇,治治那个真放浪假洒脱的世子。”许柔扯过被子蒙住脸,愤愤然道。
“雪球,小雪球。”褚炫披着长衫,站在窗户前,怀中还抱着雪球。
“雪球,许柔?哟,名字倒挺契合。”他自自言语,接着又笑笑。
“你喜不喜欢她,喜欢的话,我就把你送回去?”褚炫拧拧眉,怀中的雪球被捋得舒服,伸伸了腰身,喵呜一声。
“那我问你,你若想回她那里,便叫唤一声。你想留在我身边,便叫唤两声,可好?”
褚炫自觉,这般举止十足无聊。
“那我开始问喽,雪球,你想留在谁身边?”
他低头,看着这只慵懒且高冷的狸奴,久久地,久久地,雪球一声也未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