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九哥。”江照策马,看见周令九的身影,心头的惊惧终于消散。
“你去哪了,许柔说你骑马去小陇山,我又没见着你,你到底跑哪去了?”周令九一脸严肃,幸好他没事。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周令九扬起马鞭,作势要抽到江照身上。
江照缩了缩身子,眼中氤氲起来,“九哥,我错了,我们快回去,有坏人追来了。”
“坏人?”周令九嗤笑一声,“这是陇原,睿亲王府的地盘,我倒要看看,何人敢在此事撒野。”
江照的手背后浮着青筋,他策马躲到周令九身后,“九哥,我们回去吧,我很累。”
周令九一听,叹口气,调转马儿,回府。
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就传来马蹄声,还伴随着喊声,“江照,江照。”
“你熟识之人?”周令九问道。
江照摇头,神色无奈且厌烦,“九哥,我不想看到他。”
周令九一愣,莫非是京城旧院中那个疯子找过来了,那正好可以除掉他,替江照报仇。
“周将军,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马背上的男子拱手说道。
周令九听见声音,猛然回头,是褚炫。
“世子?”
“我还以为周将军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禇炫笑了笑,又夹了夹马腹,朝二人走过来。
“世子此话真是折煞周某,在下只是王府一介小小的随侍,怎敢攀附上身份尊贵无比的世子。”
周令九说着,又朝褚炫作礼,“陇原环境恶劣,冬日风沙极重,世子不应该来这贫瘠之地。”
褚炫笑笑,一张脸温和无比,果真是承袭了老安宁王那副遗世独立的风骨。
“我之前向陛下请旨,许我自京城朝北向西,游历大炎山川。近来,不知不觉得便来到这陇原秦州。”
“唉,江南清秀,京城庄严,这陇原厚重,各有各的好啊。”褚炫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大氅与暖耳。
“周将军不邀我到府上坐坐,一叙旧情?”
周令九拱手道,“世子见谅,王爷王妃近来不在府上,我们下人可作不了主。”
“王妃不在,”褚炫的眸色一下暗淡下来,他尽力挽起唇角,“看来真是无缘呐。”
“世子,属下还在要事在身,告辞。”周令九抱拳,又朝江照示意。
褚炫望着二人的背影,莫名有种伤感,难怪睿亲王的人对他诸多厌恶。最先是他请旨悔婚,如今心头又念着胡葭。
江照回屋,一头爬上床,蒙住脑袋。
“你怎么了?”周令九进来,想掀开他的被子,手却停在半空。
“他欺负你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没有。”
过了一会,江照探出脑袋,“他叫我舅舅,可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以前也未见过他。”
“哈哈哈哈。”周令九笑起来,他恍然想起,江照当时便提及,自己是姨娘所生,年岁比褚炫还小。
“安宁王世子是你外甥,攀上这么个身份尊贵的亲戚,你还不开心了?”周令九坐在床边,笑着问道。
江照爬起来,“我才不要当他舅舅,要不是他的爹娘为了一己之名,我们江家也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而且,我从小就未见过他,他叫我舅舅,我好害怕。”江照望着周令九,“别让他进王府来,好不好?”
“老安宁王与陛下可是亲兄弟,王爷也是世子的堂兄,若人家要登门拜访,我们岂能拦得住。”周令九摸摸江照的后脑,“顶多他入府来,你就藏着,不见呗。”
“凭什么要我藏着,这是睿王府,我如今可是王府负责营造道观的管事。”江照拍着胸脯。
“再者,他那人喜新厌旧,只重表面,还置王妃脸面不顾。”
周令九又笑起来,原本江照也还在为胡葭被退婚一事不平。
“你再好好想想,”周令九起身,说道,“要是世子不悔婚,那王妃还能是咱们的王妃吗?”
“王爷还不知到哪去请旨娶个王妃呢?所以,咱们对世子得心怀感恩之情,懂吗?”
江照眼睛眨巴着,点点头,“九哥果然心思缜密精奇,看来这世子悔婚,倒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你歇息吧,我得去书房呢。”周令九说道。
“九哥,你,要去书房?”江照一脸不可思议,周令九出身边军,说起看书他便头疼,这去了临洮两个月,突发其想,要读书了?
“莫非,你想考殿试?”
周令九伸手,敲敲江照的脑袋,“看到诗书,我头皮便拧紧了。”
“我想去书房找本书,”周令九问过春桃,书房中好像存有欧阳修所著《归田录》。
“我同你一起去,”江照赶紧起身,“九哥,你别忘了,我可是建宁府江家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