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常浩南已经尽可能地缩减了电文的长度,但最后落完笔还是写了大概两三千个字的篇幅。
而且几乎要句句斟酌。
毕竟其中很多细节来自前世的记忆,肯定没办法直接写上去。
为了提高说服力,他只好表示安70的最大起飞重量只有伊尔76mf的四分之三,在未来是一个更容易参照的对象。
好在这个建议的核心,也就是安东诺夫缺钱这件事很容易解释。
就说是猜的。
反正大家也都能猜到。
只不过常浩南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们具体有多缺钱,所以才敢制定这么个看上去有些大胆的计划。
等到这一通操作结束,又把电报稿交给一直等在外面的机要室主任,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正好是晚饭时间。
站在四月初春的凉风之中,刚刚在机要室中闷了一下午而产生的些许倦意瞬间不翼而飞。
常浩南想起几个小时之前,自己决定去吃顿好的。
踌躇片刻之后,又觉得单独一个人去吃好像有点不像话。
在拿了很多次高额奖金(以这个时代的标准而言),平时吃喝又不用自己钱的情况下,他现在高低也算是个小土豪。
最后还是调转方向,准备回去把14所来阎良出差的同志们,当然还有徐洋都叫上。
至于名义么,就说鼓舞士气,准备迎接下一轮的电子战吊舱测试,反正算算日子的话,金陵那边也应该要把东西运过来了。
但当他推开研究室的门时,却发现里面的众人已经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仿佛提前知道了今晚上有人请客一样。
“各位,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如何?”
尽管有些好奇,但心情不错的常浩南还是决定先把重要的事情说了。
随后他就收获了十几道同样带着疑惑和惊讶的目光:
“常工你下午不是出去了么?”
“是啊。”
常浩南点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郭工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是啊,徐博士也觉得他的想法没问题。”
“而且我们在之前的电路上模拟了一下,完全可以行得通。”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常浩南终于听明白这应该是个乌龙。
“所以呢,是什么主意?”
他摘掉脖子上的围巾挂在旁边,走到郭林旁边问道。
之前601所的林示宽已经在他和姚梦娜的指导下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数字化设计工程师,在常浩南分身乏术的情况下为航空工业解决了不少问题。
如果能在电科14所复刻一遍倒也不错。
“咳咳——”
听到常浩南的问题,郭林瞬间兴奋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了,终于轮到我来装逼了。
他瞬间切换成正襟危坐的状态。
只可惜并没有另一个人有足够的眼力见在旁边递上纸笔,于是只好自己从旁边桌子上取了过来,让这一套动作的b格降低了不少。
“我想到了一种办法,可以通过探测敌人所发射的雷达信号,具体确认对方的位置。”
“具体位置?包括距离的那种?”
常浩南瞬间来了兴趣。
对雷达辐射源进行被动追踪的技术自从越战开始就被应用于防空压制作战(sead)之中,但实际上,一直到90年代中期为止,这种探测都只能获知目标的方位信息,并不能直接确定敌我之间的距离。
当然,对于一般的反辐射导弹和电子干扰来说,这倒不能算是个问题,因为就算不知道目标距离,只要我始终沿着雷达波射来的方向扎过去,就总能找到信号源。
但是随着防空技术的不断进步,雷达本身的信号可探测性在不断降低,甚至雷达发射源还可以一边高速移动一边工作,这导致传统的单站被动定位无法持续稳定跟踪辐射源发出的信号,从而出现极大的注册偏差,通过被动探测和反辐射导弹这套组合拳对雷达进行硬杀伤的效率在90年代出现了急剧下滑。
比如agm88哈姆在1982年几乎可以乱杀,但到了1999年,面对抵抗能力更弱的南国军队,命中率反而降低到了惨不忍睹的水平。
这种情况也催生了以ea18g为代表的
现在郭林说自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确实让常浩南感到有些震惊。
“呃……那倒不能。”
郭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但可以在复杂电磁环境下对雷达信号进行分选,对最有威胁的那个进行有效识别,至少比我们现有的办法,只能断断续续地获取目标信号强多了。”
“哦……”
这个回答让常浩南刚刚高涨的求知欲略微有点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