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装修好了?这么快?”虽然施工的时候,曾经受王宝生的邀请上楼指点了几次,刘乐恒仍旧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暖房时间,愣了愣,诧异地问。
“三天之前就好了,我怕不安全,又开着窗子通了两天风。这不眼瞅着就到划片儿(划学区)的最后期限了么,赶紧搬过来安心。”王宝生也不瞒他,笑着解释。
天冷,他穿得有点少,一边笑,一边打起了寒战。刘乐恒见了,连忙侧开身体,将他朝屋子里让,“进来说,进来说,我给你倒杯热水……”
“不用,不用,太晚了,我得赶紧去通知二楼的邻居。装修时候,可是没少给大伙添麻烦。”王宝生闻听,连连摇头。紧跟着,将一张精心制作的邀请函,硬塞到刘乐恒怀里,“反正师兄和你嫂子两个,有空尽量去。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咱们明晚不见不散。”
说罢,一转身,就跑下了楼梯。连客气两句的机会都没给刘乐恒留。
刘乐恒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关好房门。
“是楼上的狗大户?他房子终于弄好了。”周小慧早已经从刘乐恒嘴里,知道王宝生将四楼三个单元房一口气买下来改造的原因,见自家丈夫拎着一张精美的请柬转身而回,带着几分酸酸的味道调侃。
“别这么说人家,小心被他听见。况且王师弟虽然有钱,人还不错。”刘乐恒将请柬随便朝沙发上一丢,笑着替王宝生打抱不平。
即便扣除半个校友这层关系,王宝生给他的感觉也不差。人稍微有点儿嘚瑟,然而做事却懂得把握分寸。也没有周小军身上常见的那种傲慢。并且尊重别人的付出,不占起便宜来就没够。
刘乐恒帮他做了整套房子的结构改造和装修设计方案,没收他的钱。他当天虽然没有坚持要给,过后,却打着过年的名义,特地送来了两瓶十五年的茅台一条华子。按照市面上的行情,两瓶酒一条烟加在一起,也一万三四了,报酬不比刘乐恒迄今为止做过的任何一份设计低。
“的确不是啥坏人,就是有点儿嚣张。”周小慧撇了撇嘴,轻轻摇头。“这一个月,整天叮里咣当的,把我吵得脑瓜仁都疼。”
倒不是她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而是相比之下,两家的境遇差得有点悬殊。刘乐恒和她,是被生活逼得没了办法,为了节省钱还房贷,才搬回了幸福里小区。而人家王宝生,却是为了孩子上学,出手就买下了本单元的整个第四层。
“人家不是请客了么,整个单元,挨家挨户送请柬呢。”刘乐恒笑了笑,低声开解,“更何况,要不是他,咱们俩都不知道,幸福里小居然划给了四中。”
“又不是他负责规划的,再说,咱妞妞也用不上。”周小慧又撇了撇嘴,反驳声里,带着清晰地遗憾。
嘴巴虽然硬,她说话的语气,却软了许多。
原因无他,虽然学区房的便利,自家女儿注定享受不到了。可最近短短一个月里,整个幸福里小区被划片儿给东安四中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幸福里小区一号楼的房价,也如同坐了火箭般节节高升。
刘乐恒跟她夫妻两个,虽然没打算买掉所居住的这套房子。可偶尔看看自家房子的市场价格,仍旧会觉得心里头踏实了许多。用周小慧的话来说,从这个月起,家庭净资产终于成了正数,哪怕刘乐恒今后不出去工作,夫妻俩也不用再担心另外一套房子的贷款还不上了。
“妞妞虽然现在用不上,将来可说不定。“扭头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间,确信女儿已经睡着,刘乐恒压低了声音,跟周小慧嘀咕,“女儿早晚会长大的,将来有了孩子,把户口往这房子里一落。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三,你全都不用愁。”
“你倒是想得长远!”周小慧翻了翻眼皮,没好气地数落,“政策年年变,谁知道,到那时候,这片房子,会不会再被画到四中之外去!”
“唉,这不是瞎乐呵么?总不能天天光想不开心的事情。”刘乐恒伸了个懒腰,顺口解释。
经王宝生这么一打岔,夫妻俩也没心思,继续讨论到哪去给妞妞请私教的事情了。又胡乱聊了几句家长里短,便开始轮流洗漱,准备休息。
“对了,王宝生看样子会给整个单元的所有邻居送请柬。”刷完了牙,刚换好了睡衣,刘乐恒忽然福灵心至,扭过头,冲着周小慧叫嚷。
“请就请呗!他叮叮当当折腾了那么久,也的确该请大伙吃上一顿。”周小慧没理解刘乐恒的意思,皱着眉头回应。
“我是说,咱们可以跟邻居打听打听,附近哪个私教比较靠谱。”刘乐恒也不觉得失望,带着几丝兴奋补充,“他们搬来的比咱们早,肯定更熟悉周围情况。若是能推荐一个好老师给咱们,好过咱俩在网上乱碰。”
“那倒是。”周小慧皱了皱眉头,低声回应,“我看到小区里有不少孩子,都是十四五岁年纪。他们如果请过人补课,应该知道哪个老师比较靠谱。”
“那明天咱俩分头问,最好多问几个人,回来之后,比较一下,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