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皇上下意识的否定，“乌拉国后宫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可以让满满嫁过去？！”
姜知节没有争论，只是声音嘶哑，“父皇，世间难得双全法，可我们真的能置垒城百姓于不顾吗？”
他何尝不心疼妹妹，可是责任让他学会割舍。
皇上听闻沉默片刻，而后挥了挥手示意姜知节与他一起往凤华宫走去。
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这次他们却觉得它无比漫长。
当他们终于走到凤华宫时，见姜初霁正在为皇后捏肩，也不知她说了什么惹得皇后笑意盈盈。
见到此副模样，皇上只觉得眼眶一股久违的酸涩，他努力憋着，扬起慈爱的笑容，“满满也在啊。”
姜初霁见自家父皇皇兄来了，连忙扯过皇上有些告状道，“父皇你给评评理，我说母妃明明是国色天香，容貌动人，母妃偏说自己人老珠黄了，比不得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皇上挑了挑眉，坐在了皇后身旁，“满满说的没错，是柳儿妄自菲薄了。”
姜知节将手搭在了皇上肩上，学着姜初霁，嘴上也附和着“没错，母妃在我们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皇后娇嗔了俩小孩一眼，随后询问道，“皇上和知节你们现下怎得有时间来了？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话音刚落，姜知节和皇上面上一僵，不知如何作答，姜知节看了眼姜初霁，有些吞吞吐吐。
“回母后，儿臣和父皇来是为了……”
“皇兄，总要告诉母后的不是吗？”
皇后有些疑惑的抬头，“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了？”
三人默契的闭嘴，最后姜初霁有些畏缩道，“母后，我……打算答应乌拉国的和亲。”
“什么？！”
“满满，你知晓此事了？是不是他俩告诉你的？满满，那乌拉国定是不怀好意的，那后宫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是嫁过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姜初霁替皇后顺了顺背，安抚道，“母后，是别人告诉我的？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女儿长大了，总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对得起这十六年来享受的王权富贵吧。”
皇后眼中蓄满泪水，有些求助般的看向姜知节与皇上，“你们就忍心看到满满在后宫与那群女人斗的你死我活，最后……”
同为女人，她更是经历过后宫争斗，自是最明白其中黑暗。
父子俩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也许此刻他们都在痛恨自己没有更加努力，让锦朝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随时向乌拉国出兵吧。
姜初霁看出了两人的低落，连忙打圆场，抱住皇后的手臂，“母后，这是女儿自愿的，不是您和父皇从小到大就教导女儿不可以逃避事情，要勇于面对，勇于担当的吗？”
皇后早已泪眼婆娑，她没有再反对却也没有认可，只是将姜初霁抱在怀中，抚着她的头发，“满满今晚和母后睡好不好？母后给讲小时候你最爱听的故事。”
姜初霁心中一阵酸楚，用力的点了点头。
和亲之日定在了七月初，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只因在姜知节迎娶乌拉公主的第二天。
姜知节会永远记得，自己一身红袍，从顾津诏身旁走过时，他望向自己的眼神。
他不敢停留，怕爱意太过明显，击溃了一直以来的伪装。
顾津诏送了一把折扇给他，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右边的一行小字：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他对他祝贺道，“新婚快乐。”
姜知节努力扯了扯嘴角，道谢，“谢谢顾……县令。”
是的，就在前不久，顾津诏请命下江南，想从底下做起。
他又想起父皇曾对他的厚望，他叫知节，就应知节度，晓礼法。
当看到好友戴上凤冠，披上红嫁衣时，顾茗夏才反应过来，姜初霁要嫁人了。
可是对方却不是沈寄舟。
看到姜初霁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顾茗夏突然就红了眼眶，她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满满……该上盖头了。”
虽是喜庆之日，到屋内的每个一人都是如此低迷空洞，直到屋外传来一道声音，“满满，我可以再看看你吗？”
众人心领神会，皇后拍了拍姜初霁的肩膀，带着顾茗夏出了房间。
“吱呀——”
姜初霁没有回头，沈寄舟透过铜镜看清了此刻小姑娘的模样，红妆艳丽，叫他心头一颤。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她会有一天穿着嫁衣，笑语盈盈的奔向自己吧。
（小剧场~）
沈寄舟：好了，媳妇没了，满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