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日不忙吗?”
可就在萧逐野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之时,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萧逐野前进的步子瞬间僵在原地。
“你……知道我来了?”他喉咙有些酸涩,但隐隐又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这是不是代表,她在意他在意得紧?
苏檀哪里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如果不说,这狗男人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恶心行为。
“你来做什么?”苏檀坐起身来。
萧逐野看着那双冷然望着自己的眸子,眼里的欢喜渐渐落了下去。
不知道为何,他居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来看看你。”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常些,不像是被人抓包的登徒子,而是本就要进来,只不过没想到对方在睡觉的样子。
苏檀点头,语气倒很是平静只是那话却带着明显的冷意。
“多谢太子殿下,那么你看完了吗?”
言下之意,是赶他走了。
萧逐野没有想到苏檀居然会对自己这般不客气,一时间气血涌上心头,可一想到宁野狐的叮嘱,又只能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他现在还是不能够刺激了她。
“你身子好些了吗?”他缓缓走到苏檀身边的椅子坐下,问着明知故问的话。
苏檀倒反而没有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窘迫,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笑容,“好多了,太子殿下今日不忙吗?”
她又问出了最初问的那句话。
萧逐野表情怔了怔,想说自己不忙,但却莫名的察觉到了这句话里的嘲讽。
一国太子,哪有那般多的空闲,在这儿做这样的事情?
“我今日休沐。”萧逐野道。
事实也是如此。
“哦。”苏檀继续点头,“那你该好好休息。”
接下来的每句话,她都给了萧逐野回应,甚至在萧逐野不说的时候,她还会主动询问两句自己想知道的。
萧逐野觉得自己该满足的,可偏偏她的眼里,对自己却已经没有半点爱意,就像是与一个平常人那般言语。
怎会如此?
怎能如此?
不应该是这样的。
见过了对方满心满眼的爱意的时候,又如何能够忍受得了此刻的冷漠无声?
“檀儿。”萧逐野喉咙梗了梗,“你是不是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只要她说,让他道歉也无不可。
可偏偏,苏檀不想给他一点机会。
“太子殿下说笑了,苏檀哪里有资格敢对太子殿下心存不满。”苏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还将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给自己寻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坐姿。
萧逐野神色晦涩不明,又是这样的话,她就不能够……
“那你为何不看我?”萧逐野神色间夹杂着痛苦。
苏檀又是一笑,却不回答。
这种时候,有些话似乎就不需要再问了吧?
人,当贵在有自知之明。
只可惜,这矜贵高傲的太子殿下,似乎并不明白这浅显易懂的道理。
可谁又是谁的人生导师呢?
她又有什么义务要和他说这些呢?
见苏檀神色都瞬间变得冷然,萧逐野咬了咬牙,“檀儿,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我会让你来这儿吗?”
苏檀神色里闪过一抹疲倦,“全凭太子殿下心意。”
不过是换了一处囚牢,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逐野觉得自己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口堵得发涩,她言语中的每一句都给了他回应,却也是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这里,可以让你更安心的养病。”萧逐野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为了告诉对方。
苏檀颔首,微笑,领情:“那便多谢太子殿下的心意了。”
原本压下去的苦涩瞬间又翻涌了上来,萧逐野神色晦涩,终究还是问出了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句话,“檀儿,我们何至于此?”
他回来了,萧平津败了,苏柏上任了,毒也解了,这一切不都往好的方面在发展吗?
他甚至为了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她为何还可以用这样的反应对他?
何至于此吗?
苏檀抬起眸子,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不是何至于此,是太子殿下我们从未有过开始。”
一场源自于利用、伤害、欺骗开始的闹剧,有什么资格配上用这世间本就奢侈的字眼来形容?
她说得云淡风轻,仔细听来,似乎言语中都带着丝丝笑意,仿若三月的春风,在杨柳轻拂中吹散整个冬日的冷冽。
唯独只有他,冻得浑身发凉,四肢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