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这句话说完,萧平津的眼神都似乎染上了三分笑意,看苏檀的目光宛若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
萧平津端起桌上的茶杯,“我就知道,苏小姐是有大智慧之人。”
苏檀看着男人嘴角噙着的笑,没有错过他眸子深处的势在必得,她笑着一下,轻轻摇头,“抱歉,也许是我表述得不对。”
萧平津:“?”
苏檀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敛去,“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一辈子在他的后院。”
萧平津神色明显一滞,表情都似有些僵硬,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最初的笑容。
他身为皇子,母亲是先皇后,他又是当今陛下的长子,自小就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便是之后母后离世,也没有几个人敢对他不敬。
但他也知道自己在那之后的日子必然不再会和过往一样,尤其是他父皇很快又有了新的皇后。
他曾经也以为心中所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
但或许是老天垂怜,又或许是离世的母后保佑,当今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父皇最疼爱的二皇子,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自以为是的莽夫。
所以,他还有机会。
但他也知道,这一切都得徐徐图之,藏于无形。
所以,哪怕萧问鼎不给他留丝毫颜面,他也可以忍受。
可即便是萧问鼎,也不会像眼前这个女子这般,戏耍于他。
而这,不也证明自己的确是找对了人?至少自己那个深藏不露的三弟,就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人的真实面目。
“苏小姐不必担心,今日你我所言,不会被第二个人知晓。”他勾了勾唇角,展现出来了十二分的耐心。
既然棋局已经开启,他便不可能半途而废。
苏檀看着萧平津脸上表情转瞬之间的风起云涌最后归于平静,突然噗嗤一笑,朝他身后的随从挑了挑下巴,“他不就是第三个?”
怎么是个男人,都喜欢睁眼说瞎话呢。
萧平津想过很多种回答,唯独没有想到苏檀会回他这样一句话,他看了看墨七,“他是我的人,无妨。”
“可他确实是个人。”苏檀眨了眨眼睛。
她绝对没有挑刺的意思,她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除非眼前这位大皇子承认,他打小数学学得不好,没有数对人。
又或许,他可以承认,这屋里有人不是人,当然……那个人可不能够是她。
“我竟是才发现,苏小姐不仅足智多谋,还如此有趣。”萧平津温和一笑,眸子里的神色满是宽容,似乎并不觉得苏檀方才的话有丝毫冒犯。
可越是如此,苏檀的心便越沉。
因为这要是搁狗男人身上,怕是早就和她翻脸了,萧平津到现在都还是巧笑嫣然,这心思深的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想来,是上回二弟之事让苏小姐觉得不安?”苏檀正要继续拒绝,萧平津突然再次开口。
苏檀眸子顿时一颤,无论过了多久,那天夜里的事情,都成了她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伤疤。
她努力想要遗忘,却被眼前这个人如此赤裸裸地揭开。
“我今日过来,想要告诉苏小姐的就是,我不会如二弟那般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再者也不会和三弟那般,连自己在意的人都认不出来。”萧平津像是没有看到苏檀眼里的抵触,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我可以给苏小姐,最大的保证和尊重。”
最大的保证和尊重?
这句话一出来,苏檀差点儿没有绷住。
堂堂皇子居然跟她一个后院的妾室谈尊重与保证,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可倘若真能够给她保证,他何至于要这般偷偷摸摸地找她?
若是愿意给她尊重,又何必突然来到这里,拿苏家和人间烟火作为威胁?
什么尊重保证,这些皇子都是一丘之貉,千年的狐狸又何必演什么聊斋?
再者,哪怕她对萧逐野有再多的怨愤,哪怕她很清楚的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萧逐野,她根本不可能要遭那样的罪。
可她知道,最后救她出来的人,依旧还是萧逐野。
“萧公子,在下是个福薄之人,这辈子并无过多所求,有一个所爱之人就已经很满足了。”苏檀淡淡一笑,再一次拒绝。
既然已经在萧平津面前扯下了面具,她也就没有必要非得继续去装傻。
如此,当一个恋爱脑也算是一种解法。
横竖原主以前可不就是屎壳郎见了欣喜若狂的恋爱脑吗?
有可被反复查证的事实,她也不怕露馅。
而且……她也还有自己的心思。
眼前这个人所言的内容,她不信;来的时机,她也怀疑。
她甚至一开始都在想,会不会是她在哪里露了马脚,所以萧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