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撕扯出一道闪电,短暂照亮黑腾腾的天。
千万雨丝砸在廊檐,霹雳作响,雨势更大了些。
唐知芝心里历经一番缠斗,朝着季老扬起柔婉的笑,“好,我有时间一定常常去陪您。”
裹着泥土潮气的寒风掠过她纤细娇软的身躯,将她耳后的碎发温柔捻起,那双浩若星辰的美眸像清澈见底的小溪,无端惹人怜惜——
季廷煜喉结滚了滚,不自觉地收拢掌心。
季老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朝她点头,“这就对了。”
他指了指礼堂方向,唐知芝立刻会意,侧身让出一条道,微微躬身。
一言一行,每个细节,无一不透露出她优雅的姿态和良好的教养。
季老带着秘书,缓步进了身后的大门。
“你在算计什么?”
季廷煜目光灼灼盯着她,不掺喜怒地问。
“季总想多了,我只是不好拒绝爷爷的好意,哪敢算计什么。”
可能天冷,她冻得声音里带着点鼻音。
她身上的连衣裙布料不是很厚,裙子的领口设计成优雅的法式方领,恰到好处地展露出她锁骨处一片如瓷器般细腻的肌肤。
在寒冷的天气中,那片肌肤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初春桃花初绽,透出一种别样的娇媚。
季廷煜蹙眉,脱下西装外套,扔进她怀里,“你最好不敢。”
怀里突然多了股霸道冷香,她本能抗拒,想还回去。
他锐利的目光瞬间洞穿了她的心思,沉声开腔,“不想一会儿冻晕过去,就乖乖穿着。”
仿佛老天都在为他助阵,一阵寒风恰巧刮过,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分矫情,唐知芝穿上了过于宽大的西装。
虽然尺寸不合适,但她穿起来不难看。
葬礼走的最简单的流程。
全程走完四十分钟。
唐知芝和霍楚年并肩站在门口送宾客。
倒有点小夫妻的既视感。
季廷煜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恰好唐家那边的两个女眷亲属经过,那女人以为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说话也没刻意压声。
“我们知芝天生富贵命,别看我们唐家家道中落了,但还是有那痴情贵公子愿意守着,不离不弃呢。”
“岂止啊,我听说季家那位高权重的老爷子也有意把她当成自己亲孙女照应呢,真好命啊!”
两个女人相携走远。
季廷煜孑然伫立在那,望向门口方向,眼神冰冷,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鸷。
宾客离开的差不多了。
霍楚年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你真的打算继续和季家纠缠下去?”
唐知芝望着雨幕,轻声说,“是。”
“为什么?”
现在唐家败落,季老表面说把她当亲孙女,让外人觉得季家重情重义,实际上,季老这么做,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让她嫁进门的想法。
她一直向往的自由到手了,怎么现在反而要主动往牢笼里奔。
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如今竟然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唐知芝仰头看着霍楚年,“因为我要调查唐家出事的真相。”
霍楚年眉头微皱,试探性地问,“你是怀疑唐家出事和季家有关?”
唐知芝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你觉得季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楚年沉思片刻,回答道,“季老算是一位功勋卓著的人物,在政界和商界都有着非凡的影响力。
“退役后,他接管了庞大的家族产业,还一手创建了盛辉集团,并将其发展成了如今的规模。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他的雄才伟略都令人不得不折服。”
唐知芝轻叹道,“正因为季老有着非比寻常的心机手腕,他的城府和阴谋才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知芝,你想说什么?”
唐知芝眸光微动,缓缓道,“我只是在想,天下间哪有免费的午餐呢?季老一生都是个精明强干的人,他善于权衡利弊,行事狠辣果决。
“可如今他却如此慷慨地为我们唐家收拾这个烂摊子,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交情吗?”
她摇摇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对我越好,就越证明他和我家出事脱不了干系,他现在对外声称拿我当亲孙女,让我多和季家走动,我猜估计是我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霍楚年听得愈发焦虑,紧锁眉头道:“那你更不能去冒这个险。”
“可我必须得知道真相。”
一想到哥哥如今下落不明,她的心就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当。
“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出事,更不能让他们担着贪污受贿的污名。”
“季老不是那么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