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来了一队兵马,约莫两千多人,领队的人是隋末。
霍渊跟谢容与皆心生警戒,隋末领的是西戎兵,这时候西戎人来掺和又是做什么?
关键是,他们是怎么越过北黎的西北防线的?
霍渊不由担忧,难道是卢二郎他们失守了?
隋末一边跑马朝霍渊大喊:“北黎陛下,我来助你!”
霍渊一愣,萧宸还能有这好心?
“原来是帮手。”谢容与一笑,“有意思,西戎兵帮助北黎,可真是百年难见的画面。”
霍渊看向谢容与,这厮嘴角的笑让他心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谢将军众叛亲离,体会不到被人帮助的滋味,所以很酸。”
“是啊,酸得很,我与萧宸相识多年,可少见他这样大方。”
话音未落,谢容与再次出刀,这一刀用了十成的功力。
霍渊早防着他时不时的偷袭,在他提刀那一刻也出了刀,直击他的前胸。
跟谢容与打了三个月,霍渊被锤炼的功力大涨,也摸透了路数。他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在脑海里演练如何击中谢容与的要害。琢磨到今日,在时机,功力还有出招位置都到位的前提下,他有五六成的把握。
此时他在谢容与右侧边,对方出刀手臂朝外,刚好露出前胸要害。他提刀虚晃抵抗,在刀锋将要相抵之时手腕一转,同时下腰平移,出刀,一气呵成。
这一刀他倾注了全部的功力,成功击中了谢容与那永远也打不着的前身。从心口到小腹,一刀砍下。
谢容与的右臂受伤,回刀迟了一瞬,以他对霍渊的了解,即便迟了对方也不可能击中他。因此当这一刀横穿他前身时,他第一感觉不是疼,是诧异。
原来这小子一直蓄力藏拙,只在有把握的时候才出手。
好心性,耐心,聪慧,会把握时机,又稳又狠,真是让他欣赏。
“你很好。”谢容与看着破开的战袍,还有后知后觉冒出来的血迹,微微一笑。
然后,他勒紧缰绳迅速后撤,身后一排着火的羽箭齐刷刷破空射来。
霍渊瞠目,立刻调转马头,同时振臂高呼:“撤!”
南北兵将各奔东西,火箭头落下的地方砰的一声炸响,继而火势大起。因为风向原因,火迅速向北黎兵逃跑的方向席卷。
今日谢容与殊死一搏,预感到不能轻易杀了周忘尘,因此费尽心机设计了一番。
如今入冬,地上的草已干枯,谢容与提前叫人在这一片多铺了一层枯草,零星埋了一点炸药——埋多了会被霍渊的人发现。
点了火的箭头上有油,遇到枯草,火势会迅速蔓延。而今日吹东南风,正朝北黎军的方向。如果运气好,能炸到周忘尘最好,如果炸不到也有难以摆脱的火阵。
一切都在计划中,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被霍渊砍了一刀。
谢容与躲开火势,坐在马上看着飞快撤退的北黎兵,心情有些复杂。
“将军,您的伤可要紧?”
谢容与将要开口,一口血翻涌到喉间,噗地喷出了老远。
“将军!”
火势追着人疯跑,霍渊在最后,整个后背被热气烤得像要烧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火苗跟狗皮膏药似的紧咬不放。
这一片荒草遍地,如果风势不减,马跑死了它也不会退,得想个法子才行。
就在此时,西戎兵忽然开始往火里丢东西。霍渊定睛一看,似乎是一些湿布。这些湿布盖住了火苗,暂时阻止了火势。
还没等想明白西戎兵怎么能未卜先知,又见西戎兵人手持一把长钩,开始清理地上的草。
一通折腾后,火势终于不再追着屁股咬,大军停下来,劫后余生一样望向还在燃烧的火。
霍渊走向隋末,先朝对方抱拳致谢,“多谢相救,可是萧王派你来的?”
隋末朝北黎陛下行了臣礼,才回:“我们王听闻陛下跟南陵在此地打了三月余,预想可能需要帮忙,所以派我来,当是还了当初陛下几次相救之恩。”
霍渊点了点头,心想:“萧宸这人倒是比谢容与讲究。”
“我方才见你们用湿布灭火,如何会未卜先知?”
隋末说:“我家王跟谢容与十年为敌,多少了解他的一些做派,他最擅长利用天时地利,什么火攻水攻,用冰用雨,多做些准备总能用得上,我们还带了棉被干粮什么的,万一被困就能用上。”
“原来如此。”霍渊又学了一招未雨绸缪。
隋末又道:“不过火势只是暂时控制,如果风不停,还是会继续烧,幸而附近没有人。”
霍渊吩咐属下:“尽快把附近的枯草锄掉,没草没木可烧,火势会弱,然后再行扑灭。”
“是,陛下!”
隋末问:“陛下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