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攀爬的明贼不是被滚石箭矢射中,从中摔下,便是被这粪水淋了个全身,恶心熏臭之下失手坠地。
短短一刻钟时间,先登营从攻城到落败,数架云梯没一个能登的上去。在丢下了十数具尸体后,这些假贼组成的先登营便灰溜溜的撤退了,连城墙架着的云梯也不要了。
传闻中骇人的明贼竟被如此轻松的击退,甚至都无发生接触性战斗,城头顿时爆发一阵欢呼。
而与之相对的,却是城外大营前,一个营总单膝跪地,满脸羞愧:“大人,弟兄们死的太憋屈了,您再让卑职打一次吧!”
王宗谈扭头看向杨恭,杨恭摇头:“此非战之罪,与尔无关,且先下去吧!”
那营总无奈,只得拱手退下。
“让下面再挖快些,务必明日就动手!”
“是!”
……
城头兴奋了一阵,又重新戒备起来。中午下午,明贼再次发动了两波攻城,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又留下了十来具尸体后,便被城头的兵勇成功击退。
直到入夜,明贼仍不死心,竟派人趁着夜色来至城下,这次倒不是劝降了,改成了大声谩骂,谩骂城中之人还有他沈德源是缩头乌龟云云。
对此,沈德源只是不屑一笑,白天连续三次“大胜”已然给他带来了信心。
若按白日这般,那他完全有信心能把这城守到皇上派大军前来剿贼。
第三日。
“大人,不好了,明贼好像又要攻城了!”
“不就是攻城吗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沈德源被叫醒,脸色有些不悦。
这明贼一来二去之下,他早就已经习惯,今天是第三天,估摸着也就是打个几炮,再过来试探性进攻一下而已,有甚好慌张的。
“大人,这次……这次不一样,您还是快去看看吧!”那兵勇显得有些慌乱。
沈德源眉头微皱,还是简单整理了下衣冠,提起宝剑来至城头一看。
好家伙,只见原本的明贼大营此刻俨然旌旗飞扬,上万贼兵全部出动,直接排成三个整齐方阵就往福宁府城这边推过来。
明贼这是要发动总攻了,怎的这么突然
沈德源心中吃惊,正要下令守城。
“轰!!”
惊天巨响自城下而来,带起强烈震感,城头上的沈德源及其身周兵勇甚至都站不稳,一屁股栽在了地上。
紧接着,主城门左侧数米远,一大段城墙应声倒塌,上面的兵勇根本来不及逃离,全部被坍塌的城墙一并活埋。
“不好了,城塌了!”
“知府大人抗拒王师,老天爷发怒了!”
“明贼破城了,快跑啊!”
“跑啊!”
一连串呼喊之下,城头剩余兵勇纷纷逃命。
“都……都不许跑,都给本府回来!再战,再战!”沈德源撑着宝剑,嘶吼着想要阻止兵勇溃逃,然而却根本无人理会,连城墙都塌了,这城还能守个屁。
就连沈德源的那些亲兵们也都跑了个精光。
经历了大起大落,沈德源此刻已然心生绝望,口中高呼:“皇上,老臣尽力了,尽力了!”
说罢,竟当场拔剑自刎,大动脉被划破,血直接喷了一身。
沈德源软倒在地上,感觉浑身力气快速抽去,失去意识前,好似又回到了当年殿试,金榜题名。
那时的皇上,是何等英姿,雄才大略……
“他娘的,晚了一步,算了,把这狗官尸体抬上,也能换个赏钱!”一人带着一票人冲上来,不由骂道,若沈德源还活着,应是能认出,这就是先前汇报明贼现于罗源县的那个差吏。
对了,城头那些谣言呼喊也是这厮趁乱带头的。
可以说,若是没他,城头兵勇不会跑那么快,至少也能略微抵抗一下,虽然也没啥用。
城外大营,骑马的杨恭看着眼前倒塌的城墙,面露惊叹:“监国说的棺材炮,威力果真不虚啊!”
好家伙,这一切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本来,这福宁府实际早就能打了,但杨恭却想到了棺材炮,明军早晚会遇到硬降坚城,索性便借这福宁府城来实验一下。
包括开局扫荡府城周边,除却收集粮草,消除后患以外,还有便是为了征集民夫,用来挖掘地道。
后面明军的种种怪异行为,还有沈德源发觉的明军大营彻夜灯火通明,也都是明军在连夜挖掘地道。
实际上,若守城的换成另外有经验的将领,恐怕第二天就能发觉明军意图。
毕竟,这时代的攻城战,穴地攻城可谓是常规操作了。
只可惜,沈德源懂兵书,却懂得不多,终是给了杨恭机会。
随着明军大部自城墙缺口鱼贯而入,凡是敢于上前阻拦的兵勇全部被明军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