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很欣赏李伴峰的爽直,把钱收了,压低声音对李伴峰道:“衣服要是不满意,包退包换,另外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告诉您。”
“掌柜请讲。”
“之前和您一起来里沟的一位朋友,在尾巴胡同要了饭,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和我一起来的朋友
“哪位朋友”
“就是那位敦厚壮实的朋友。”
秦小胖
李伴峰一愣。
秦小胖家境不算富裕,可也没穷到要饭的地步。
更何况他还得了十一颗蛇斑丹,在普罗州,只要不是涉及特殊用途的东西,物价并不昂贵,一颗丹药卖一万,十一万,足够小胖风光一阵了。
他怎么可能要饭去了
“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缘故”李伴峰感觉事态可能有些复杂。
余男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道:“七爷,您的那位朋友好像是因为卖丹药的事情,得罪了耿家药行,
药行的人把他扔到街上,找人守着,让他活活饿死,耿家药行和江相帮有来往,这是他们常做的事情。”
李伴峰闻言,思索片刻问道:“看守他的人,是修者么”
余男点点头:“是修者,曾经还和我有些过节。”
“什么道门,什么修为”
“修为不高,但道门特殊。”余男朝着柜台上吐了一口烟,烟雾变换,变成了一个“油”字,随即消散。
这女子能自由操控烟雾,李伴峰小声问道:“你是烟修”
余男莞尔,笑不作答。
李伴峰又问:“今天主动和我搭话,是为了让我帮你报仇”
余男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但如果七爷想救您那位朋友,小店愿意搭把手。”
李伴峰皱眉道:“这算是合作吧你为什么要找我”
余男道:“因为秦老板是七爷的朋友,七爷是个有本事的人。”
朋友这事,李伴峰不否认:“你怎么知道我有本事”
余男吐出一口烟:“能从苦雾山活着回来的,都有真本事。”
这女人貌似早就盯上我了。
李伴峰思索了许久。
小胖落难了。
该不该帮他
李伴峰并不欠小胖什么,就算之前欠过,事后也都还上了。
可他就快饿死了。
李伴峰挨饿的时候,小胖请他吃了两碗阳春面。
……
尾巴胡同,里沟比较闭塞的一条胡同,胡同两边都是老宅,住的也都是清贫人家。
白日里忙活计,路过胡同的行人不多,到了傍晚,行人渐渐多起来,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小胖,睁开了眼睛。
黄昏,是他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一名路人见他破衣烂衫,还满身是伤,实在觉得可怜,给他扔了半块饼子。
小胖伸手去捡。
在他身旁,一名穿马褂,头戴毡帽的男子,一脚踩住了饼子。
“我让你吃了么”马褂男低头看着秦小胖,朝他脸上啐口唾沫。
小胖没作声,把手收了回来。
有个路人看不惯,上前问道:“这位好汉,你难为个叫花子作什么”
马褂男抬起头,左边眉毛下沉,右边眉毛上挑,嘴巴一歪,露出一个标准的痞子笑:“关你特么什么事”
路人还想理论,旁边一名女子把他拉到一旁:“别管闲事,这是耿家药行立威呢,赶紧走吧。”
一听是耿家药行,路人没再多说,赶紧走路。
马褂男把地上的饼子踩个稀烂,一脚踢到了远处。
小胖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他是食修,一天不吃饭,就可能活活饿死。
昨天他吃了半碗冷馊饭,熬过来了。
今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怕是熬不住了。
熬不住了也好,饿死了,就解脱了。
……
随身居里,李伴峰在等铜莲花。
挨过饿的人,不会忘记给他饭吃的人。
也许有人会忘,但李伴峰不会。
李伴峰看了唱机一眼:“娘子,我是给过你饭吃的,你可不能忘了我呀!”
嗤嗤
唱机抽泣两声,带着哭腔唱道:“喂呀相公,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小奴勤勤恳恳侍奉相公,给小奴一口饭吃,难道相公还心疼么更别说之前那些饭菜都不新鲜了。”
她这话说的,倒让李伴峰惭愧了。
得想想办法,给娘子买点新鲜的。
但买菜之前,得把装备带齐。
会喝血的短刀被莲花吃了,至少能炼出一颗锈丹。
虽然李伴峰原本就有一颗锈丹,可多带一颗,总觉得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