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飞快点头,李缬云放下心来,又问:“他大约何时能醒?”
“曾法曹伤得虽重,好在身体强健,这两日应该就能醒了。”玉玄觉得公主本人十分和气,语气轻快起来,捉着袖子的手也下意识一松。
就见一只白莹莹的琉璃球从她袖子里滚出来,吓了李缬云一跳:“这是什么?”
玉玄连忙拾起琉璃义眼,双手捧着,送到公主眼前:“这是琉璃做的义眼,我看曾法曹缺了一只眼睛,想用这个填补。等他醒来看到他的瞳孔颜色,我就能给义眼点睛了。”
李缬云听了她的话,低头看着曾寒山,第一次仔仔细细,将当年他为自己落下的伤痕看清楚。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问:“他戴上这个,能与常人无异吗?”
“近看难免会有差异,但日常出行不会被人留意的,”玉玄话渐多,胆子也大起来,甚至对公主露出一抹憨笑,“人若是因为受伤缺了一只眼睛,久而久之,另一只眼睛也要跟着瞎呢。这义眼每天晚上摘下来,拿药水泡一泡,能滋养眼窝里的旧伤,这样长期坚持,另一只眼睛就能保住了。”
她献宝一样说着,看到美丽的公主缓缓露出笑容,那一双笑眼却泛着清愁,好像下一瞬就能落下泪来。
她一时忘言,望着眼前这份超绝尘寰的美,怔怔出神。
“这辈子,我永远欠他一只眼。”
玉玄听到公主喃喃低语,握着掌心里焐热的眼珠,心莫名跳得厉害。
螓首蛾眉的美人抬起头,凤眸怅然,与她对视:“玉玄,我将他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