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是随军乐伎,见惯了五大三粗的行伍之人,忽然面对沈微澜这等谪仙似的郎君,还没弄清个所以然,便已迷迷糊糊将自己的鼓递了出去。
沈微澜安排李缬云坐在乐伎身边,将鸡娄鼓的绶带系在她腋下,低声道:“你只管胡乱敲,我自有应对。”
他将与鸡娄鼓配套演奏的鼗鼓依旧留给乐伎,柔声嘱托:“一会儿拙荆演奏时,有劳娘子帮衬着点。”
乐伎看着沈微澜,目光闪烁,含羞点头。
若是平时,李缬云一定要吃上一口飞醋,恼他生了一双四处留情的眼睛,然而此刻对着虎视眈眈的牙兵们,她只担心自己假冒乐伎被戳穿,把他给坑了。
她手心紧张到冒汗,看着沈微澜从容不迫地走上舞筵,望着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李缬云硬着头皮,模仿着平日在宫宴上看到的教坊乐伎,右手拿起鼓槌,对准夹在左腋下的鸡娄鼓,重重敲了一下。
“咚”的一声,坐在一旁的乐伎便睁大双眼,看出眼前的女郎完全是个外行。
难怪那位郎君要拜托自己帮衬她呢。
乐伎连忙举起鼗鼓,利落地晃了几下,一串轻快的咚隆声将鸡娄鼓声掩盖住,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李缬云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一半,又煞有介事敲了几下,正当牙兵们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舞筵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宝剑龙吟,惊动了久经沙场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