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卧房里珠帘低垂,玉炉香烟缭绕,一片静谧。
罗红绡在李宽床边坐下,见他面色蜡黄、嘴唇发青,纵然见过数不清的死人,心中依旧很不是滋味。
这人就该像往日一样满脸痞笑,在她面前活蹦乱跳,而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只能靠老参汤吊命。
一想到吊命,她片刻不敢耽搁,立刻揭开食盒拿出汤盅,热气腾腾地舀了一勺参汤,朝着李宽的嘴灌下去。
细皮嫩肉的澧王殿下,嘴角瞬间被烫出一个大水泡。
万幸他人事不知双唇紧闭,不然这一勺下去,喉咙都得烫烂。
李缬云看得心都颤了,连声嚷嚷:“宝绮,宝绮!”
宝绮抢过罗红绡手里的汤盅,十指瞬间疼得钻心,吓得脸都白了:“这么烫,娘子好歹吹吹再往殿下嘴里送啊!”
“烫吗?”罗红绡无语,看看自己的手,她连爆栗子都是直接用手从炭盆里拿,一个汤盅能烫到哪里去?
李缬云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想烫死我皇兄!”
罗红绡百口莫辩,干脆从宝绮手里抢过汤盅,喝了一大口。
满屋人惊得睁大眼,都替她感到喉咙疼。
罗红绡将汤盅一搁,面不改色:“我觉得不烫啊。”
李缬云被她噎得无话可说,气得花容失色,宝绮连忙拿软话打圆场:“红绡娘子就不是伺候人的命,还是让奴婢来吧。”
罗红绡让在一边,默默看着宝绮将参汤斯斯文文吹凉,喂澧王服下。
李缬云不屑地斜睨着她,讥嘲一笑:“连口参汤都喂不好,除了口头上的关心,不知还有何用?”
罗红绡看她一眼,目光转向沈微澜:“我伺候不好人,总还有一身功夫,要不也去查案吧。”
一把火忽然烧到沈微澜身上,他正站在李缬云身后沉思,一回神看到心上人粉面含威地瞪着自己,不由嘴角上翘。
世人都说妒妇可恶,为何他每次见缬云吃醋,都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可爱呢?